这锣声正合着韩瘦鹤的招式,丝毫不会扰动他的节奏,而孙兴勃则不然,起初还能抵挡住锣声的催促,渐渐地脚步便跟着锣点声去了,锣声越来越急,他出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到最后完全乱了章法。
韩瘦鹤踩着锣点声,越战越勇,终于占了上风,一招“怀中抱子”,双臂如轮,向孙兴勃圈过去,只待他脱身破招,立刻变个身形,跟上一招“蚌中取珠”,两指向孙兴勃的双目扎去。
这时,门外的锣声突然戛然而止,孙兴勃脚步一跌,转身不及,双目立即中招。韩瘦鹤大喊一声:“你这种有目无珠之人,要眼珠子何用!”
韩瘦鹤喊声未止,手指插入孙兴勃的双目里,向外一带,两颗眼珠子便被拉了出来。
孙兴勃“呀”的一声,痛昏了过去。
谢玉田大惊,忙过去挡住韩瘦鹤,且扶住孙兴勃且向沙景洪道:“师弟,快去请郎中。”
沙景洪冷笑:“郎中岂能治得好睁眼瞎的病,由他去罢。”
这是在谢家镖局,出门去,怎说得清孙兴勃是如何伤的,谢玉田不想被外人说三四道,怒道:“景洪,休忘了江湖道义——”
沙景洪这才迈着四方步款款出门去了。
与孙兴勃同来的朋友上前接住他,却未有一人要替他出头。
韩瘦鹤道:“暂留你一条命,若韩某找不到吾儿尸首,必要你偿命!”
孙兴勃嘴上并不示弱,道:“好,老夫也将话放在这里,若你那孽障活得好好的,必取你双目还我。”
谢玉田道:“何苦呢,都是武行朋友……”
韩瘦鹤向谢玉田一揖到地道:“谢镖头,多有得罪,待在下寻到犬子,一定前来赔罪。”
说着转身便走,孙兴勃那些朋友竟眼睁睁瞧着他去了。
沙景洪将郎中请来,并不能为孙兴勃装回眼珠子,只是止了血,包扎了伤口,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可惜了。家师数月前往山西采药,被贼人绑票,因凑不齐赎金至今仍困在太行山中,若他在,你的眼睛必然可治。”
孙兴勃闻听此言,脸色瞬时变得苍白起来,叹了口气,扶着朋友走了。
谢玉田有心想问,孙老前辈,你还要陪谢某去太行山寻人吗?再一想,此话出口,必会为他所误解,便闭口不言,也不相留,任他离开。
送走郎中,谢玉田问沙景洪,“师弟,郎中说的那番话,可是你教的?”
沙景洪作出受冤枉状道:“师兄,我怎会知道郎中的师父去山西采药的事?”
“你呀,孙兴勃已然那副模样,何必再往他胸口扎一刀子呢!”
“那是他咎由自取,师兄怎么不去想你家老三吃生肉食生血呢!对了,才刚知道老三尚未回来,要不要发个英雄帖,把弟兄位叫来,我们去太行山走一趟。”
谢玉田摇头,道:“不能事事都骚扰弟兄们,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人命关天,谁的事情有这个重要?”沙景洪道:“不叫他们可以,若你去太行山,定要叫上我,我现时是个闲人……坏了,我的鱼杆还在兰琪河边上呢。”
看着沙景洪忽匆匆离去的背影,谢玉田不由得心里一暖。
https://xianzhe.cc/book/67298/27059778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