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師尊,亡命水到底是什麼?」雲仔在佈置結束後回來向鴆罌粟問道「那不是透支人體生機換取傷勢快速癒合的藥物嗎?」
這種偏門邪道的配方,最多拿來豢養死士,有什麼好研製的?
「亡命水能快速恢復受到的傷害。」鴆罌粟道「如果治療的不只是外傷,而是因歲月造成的老化衰竭呢?」
雲仔沉思片刻,霍然一驚。
「如果能達到這種效果,豈不是如同長生不死?」
「是。」鴆罌粟沉聲道「亡命水,就是未完成的長生不老藥。我雖然不相信長生不死,但還是有很多人為了這個目標前仆後繼,捨生忘死。」
長生不老!?
這簡直是異想天開的命題,任何醫者都不會認為這是可能成功的藥物!
但是……閻王鬼途花了多久的時間在鑽研這種違逆天道的東西?又憑什麼相信自己會成功?難道有什麼接近成功的範例嗎?
「師尊……」雲仔艱澀地問「閻王鬼途存在這麼久,有繼任絕命司的制度嗎?還是,從始至終,只有一個絕命司?」
鴆罌粟搖頭。
「師尊?」
「恪命司已是隱藏在十部眾之中,我們尋查多年,也只發現絕命司的存在。要說身份或繼任制度,還不得而知,但或許是和恪命司類似的方式。」
嗯……也是,那種事情太過異想天開了。
可如果絕命司是這樣隱蔽的存在,一個連屬下都模糊不清的首領,要怎麼保證組織的穩定?首領幾乎沒有實質權力,這樣的制度,也太奇怪了。
雲仔被閻王鬼途奇異的制度弄得頭暈,總覺得這個組織就是一團亂麻,但又有種離真相很近的直覺,卻始終差了幾道線索,以完成這道拼圖。
可閻王鬼途和當年追殺娘親的人有所關連,那個人消聲匿跡這麼久,她好不容易追到閻王鬼途的痕跡,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放下!
雲仔苦惱的皺眉,讓鴆罌粟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腦袋。
「如今岳靈休已被追蹤到,神農有巢也是時候搬遷了。」鴆罌粟道「為了逼我現身,他們可能會對你下手,你要小心。」
雖然極少人知道他們的師徒關係,但隨著雲仔踏入武林,這段時間雲醫之名漸漸地流傳開來,難保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相似的手法。
「師尊要去哪裡!?」雲仔聞言連忙抓住藥神的衣袖。她好不容易找到師尊的根據地,現在又要遷移了?
「還沒決定。」藥神的隱居生活一向是飄忽不定。
「師尊……」
雲仔頓時攅緊手裡的袖子不敢放開,就怕一不小心師尊就又不見了。
可是她又不能任性的要師尊冒著危險留下來。
「……不准趁機偷懶,我還要檢查你的功課!」
雲仔眼睛一亮,鴆罌粟立刻抽回自己的衣袖,轉過身走向一邊的書櫃。
弟子的黏人讓藥神意外,可當鴆罌粟看著雲仔的眼神,終究還是忍不住軟下心,即使知道這有多危險。
嗯…他不能教徒弟到一半就離開,何況現在岳靈休醒了,依照他的性格,以前的生活方式大概不可行。
不曉得師尊的心路歷程,但雲仔現在十分開心,直到眼前多了一本舊書。
「離開羽國後,基於幽冥君得到的亡命水配方,我才製作了華陀方巾,這是之前從未教過你的內容。」藥神從書櫃裡取出一冊古本,交給弟子,作為這次佈置的作業。
閻王鬼途和亡命水密不可分,要追查組織,雲仔必須要了解這種藥物。
「而亡命水所追求的不死解方,最初就是出自這本青囊遺冊,出自始朝方士,徐福。」
*
地門範圍內。
打探到了魔世的情報,千雪孤鳴等待著獨眼龍和逾霄漢前來會合,卻聽藏鏡人要先行離去,不免詫異。
「藏仔?你是要去哪裡啊?」
「你和他們會合後,去找俏如來吧。」羅碧乾脆道「我早晚都要離開,沒必要拖延時間讓你為難。」
記憶返還,過往的恩恩怨怨終究還是要面對。雖是兄弟,他們之間仍是隔了一層血親之仇。
「藏仔……」千雪寧願他不要提前這件事,然而事實總不盡如人意,他咬牙道「可你就這樣要離開,不管眾人了嗎?想不到堂堂的萬惡罪魁,竟是這種藏頭縮尾之輩!」
「現在的藏鏡人,對中原,對苗疆,都是真正的萬惡罪魁。」
「那無心呢?你又要丟下你的女兒嗎?還有,你不管阿雲了嗎?」
記憶返還的不只有過往,還有在地門的生活點滴。包括那一段寄託著各自感情的親緣。
「那只是地門安排的戲碼。」
「你真的這樣認為?」千雪突然笑道「那反正我也很喜歡阿雲,你不要的話,就給我當義女哦,剛好和鳳蝶做伴。」
千雪還記得阿雲在藥理上一點就通的聰慧,幾次交手也看得出是重情義的人,收了當弟子教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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