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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义府自是不知道竟然会有全然不相干的人这样操心自己的身体。品
他此时的差遣在学士院,平日里都与诗、书打交道,只有朝另有诏令,才会被抽去做其余事项。
然则他在外任官不到两年,无论刑名也好、治事也罢,乃至经济之道,都不算是顶尖的,连考功也只是等。
当日顾延章转官回京去修赦令,有天子亲自下的诏,他又自身做事够踏实,在赣州更是饱有令名,这样,见得权知大理寺少卿的董希颜时,起初还被对方嫌弃,并不愿意大用,更何况甲次不高,政绩也不出挑的杨义府。
修赦修令轮不到,他能做的只剩下修书修史,偏还连挂名都挂不――主持的往往不是黄昭亮,便是孙卞,详订的更有其余翰林高官,像他这样的新进,哪怕岳父是范尧臣,刚进去的时候,也要讲究论资排辈,至少要候得一二年,才好出头。
杨义府学问是做得足够扎实的,因峰交代他管事,便把差事分成几份,叫下头人帮着自己分做,他只收来时检查一回。
本来学士院不是什么要害之处,这般一来,他整个人便腾了出来,有了功夫,不是去寻这这一位,是去访那一位。
这日刚过午时,署衙里的差役便悄悄过来敲了他的公厅的门,见左右无人,进得来小声禀道:“官人,曹翰林回来了。”
那差役报过,也不多说话,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不用杨义府交代,立在后头的随从便跟了出去,自从荷包取了一小块散碎银子,趁着两人一并出门的时候,塞到了对方手,笑道:“平日里也要多谢田哥照应。”
那田哥也跟着推让了一会,见得四处无人注意,顺手便收下了,笑道:“哪里的话,是我等的本分。”
杨义府坐在里头,等到二人走远了,才打铃叫了吏员进来,把自家负责汇总结果的几人一个一个唤了来,问了这阵子修书的进度。
他问得清楚,自收拾仪表,特去寻了那才回来的曹翰林,给对方将这一阵子办的差事交代了一回。
杨义府口才得当,仪表非凡,说话行事皆是极为妥帖,曹翰林一面听,一面点头,只道:“既是进度得宜,我便也不管了,你帮着好好管一管――你做事,我一惯是放心的。”
两人未说多久话,外头便有人来寻,曹翰林自有差事在身,出门去了。
杨义府便又回了公厅,叫贴身亲随把自己东西收拾了一回,复又叫了个胥吏进来,道:“我出去一趟,若是谁人来寻,便说我与曹翰林一同办差去了。”
自他入了学士院,这等因要“给某某官人办某某事情”,特要出门的借口,几乎不几日便要用一次,胥吏们早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
杨义府收拾东西,换了身素净衣服,自带着两个随从打官署后头走了。
他前日得了郑时修的回话,只对方给的地方,几乎全不能用,都是京知名的,当真去了,十分容易被人瞧见。见旁人靠不住,他只好自己想办法。
出得御街,他先是骑马去了大相国寺,复又把马匹交代给下人,自家在汴河处招了船,行到角门子处,也不带亲随,叫人在当地等着,自己身带了些碎银,往宋门左近走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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