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是祛尽了,可也不可能当即好利索呀,这是蛇毒麻痹了神经的症状。”
唐玉道:“那她不会一直这样吧?”
那大夫道:“不会,蛇毒已除已经没有大碍,我在为她开两副药吃了,明应该就能恢复。”
唐玉宽下心来,心想:“她要是一直这样,那我可麻烦了。”见天色渐晚,说道:“那先生,我们……就先住在你这里?”
那大夫道:“这可不行,我这里又不是客栈,这城中客栈多的是,你在街上随便就能找到。”
唐玉心想:“也是,这里是医馆又不是客栈,住在这里肯定不方便。”说道:“那多谢先生了。”
那大夫微笑道:“不用客气,随我来取药吧。”
唐玉将苏欣悦扛在肩榜上,就好像抗麻袋一样,随那大夫向前堂走去。
到了前堂,那药店伙计仍在帮着四个人抓药,见唐玉这样扛着一个人,纷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大夫回头一看,稍显不忿,嗔道:“哎,你怎么能这样扛着她呢?”
唐玉道:“那还要怎样?”说着撒眼扫了那四人一眼。
那大夫道:“她毕竟是个女子,你这样多不雅,你没见她很难受吗?”
苏欣悦脸朝后,面红耳赤的样子唐玉自然看不见。
抓药的四人惊讶道:“是个女子呀,那他这样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
唐玉脸一红,将苏欣悦放了下来,道:“我……”话没说出口,苏欣悦子一软,向地上倒去。唐玉紧忙扶住她,只见苏欣悦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通通的瞪着他。
唐玉心里嗔恼,暗道:“可真是麻烦,你是我祖宗啊。”
那大夫道:“她现在还站不住,你抱好些,真是的。”说着摇了摇头。
唐玉长叹了口气,右手拦住苏欣悦的腰,将她横着侧抱在侧,道:“这总行了吧?”
那大夫也当真无语,不再理他,自去药柜里拿药。
四个抓药的人中,一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小兄弟,你这样可不行,不管是你妹妹还是你媳妇,你都应该温柔点,怎么能这样呢?病人更需要体贴,你这样可……”
唐玉不耐道:“好了,我知道了。”他实在不愿听这人在啰嗦下去,老老实实的将苏欣悦揽背抱腿的抱好,只见苏欣悦侧着头偎在他口,仍是一脸怒容。
唐玉瞧着她脸,甚是无奈的道:“我都这样抱了,你还想怎样?”
那大夫道:“好了,药你拿好,煎服三,一两次。”将药挂在了唐玉的手指上。
唐玉道:“多谢。”转便走。
那大夫叫道:“喂,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唐玉一脸迷惑的道:“没有啊,什么也没忘啊。”
那店伙计道
:“诊金,药费,一共七两银子。”
唐玉愣了愣,道:“什么诊金,什么银子,我没有银子。”
四个抓药的人一脸惊讶的望着他,皆是心想:“这人长得白白净净的,一表人才,怎么是个无赖呢。”
其实唐玉早在心里盘算好了,他检视过苏欣悦的上没有银子,而自己上也没带钱,若是这大夫问他要钱,他就厚着脸皮,死顶到底。
那药店伙计不忿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耍无赖嘛不是。”
唐玉道:“谁耍无赖了?你这里是医馆,医馆是什么地方?治病救人的地方,你怎么能问我要钱呢?”他这话倒是说的义正辞严,慷慨激昂。
那伙计指着他道:“我说你……”
那大夫摆了一下手道:“好了,不要再说了。”面向唐玉微微而笑,道:“你这小子,走吧,不收你诊金了,就当老夫发次善举。”
唐玉稍有些羞惭,道:“那……谢谢了。”抱着苏欣悦向门外走去。忽又回头道:“等我有钱了,会给你送回来的。”说罢向东而去。
那伙计气冲冲的道:“什么人呢这是,先生,你看看他。”
那大夫微笑道:“算了,救人一命也是广积功德,何况这多数是他的功劳,我只不过是用了些药材而已。”
唐玉走在街上,时时惹来路人的观望,有的讥笑,有的指点,有的撇嘴,有的摇头,使他极不自在,刚开始他还奇怪,后来才明白,是因为他抱着苏欣悦。
苏欣悦一男装,旁人自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子,试想,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招摇撞市,怎么不惹来旁人的奇怪?讥笑议论在所难免,即便是抱着一个女子,众目睽睽之下也极其不雅。
唐玉心里恼怒,有好几次想对着街上的人喝骂,强忍着没有发作,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见路右边的一块金字招牌写着“蓬源客栈”四个字,刚想走进去,忽想上没钱,犹豫了一下,暗道:“管他呢,先住下再说。”走进客栈里去。
一小厮笑吟吟的迎了上来,道:“客官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唐玉上没钱,有些心虚,定了定精神,道:“既打尖也住店,开一间上房。”
那小二又道:“是一间吗?这位……”
唐玉有些不耐,道:“一间,一间,快点。”
那小二道:“好嘞,客官楼上请。”在前引路。
唐玉随着他上楼而去。那小二开了右边一间房门,道:“客官请,这是天字三号房,一号,二号都有人住了。”
唐玉道:“就这了。”抱着苏欣悦走进门去,将她放在上。又对那店小二道:“弄些好吃的端上来。”
那店小二道:“您稍等,马上
就来。”回头向门外走去。
唐玉道:“先等等,帮我把这包药煎了。”递给那小二一包药。
那小二接过药,答应了一声,下楼而去。
唐玉坐在凳上,转着桌上的茶碗,看了苏欣悦一眼,道:“真是麻烦,我干嘛这么多事,早知道不管她了。”
苏欣悦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转着眼珠,一脸沮丧的望着房顶。
过了一会,那店小二端着几样小菜,一碗米饭,外带一壶酒,敲门走了进来,笑道:“客官您慢用,药已经给您煎上了。”
唐玉道:“没事了,你先去吧,房钱、饭钱都先记在账上,回头给你算。”其实这店小二并没有问唐玉要钱的意思,他是由于心虚才说出这番话。
那店小二道:“好嘞。”走下楼去。
唐玉喊道:“药好了,记着给我端上来。”
那小二的应道:“明白。”
唐玉从早上一直饿到现在,又大战青蟒,飞行数百里,为苏欣悦疗毒又耗费了不少体力,早就腹饥难耐。菜蔬当前,也不管苏欣悦,自顾自的大口咀嚼起来,一顿狼吞虎咽,美酒独斟,伴酒香,倒是滋味满满。吃饱喝足了,拍了拍肚皮,直呼痛快。
这时,那店小二打了打门,叫道:“客官,您的药好了。”
唐玉道:“进来吧。”
那小二推门走进,将药碗放在桌上,收拾了菜盘,又退了出去。
唐玉心里莫名百状,用调羹搅动着碗里的药,自言自语道:“都是人家伺候我,现在反过来倒是我伺候人,我连我爹都没伺候过,伺候你……”想到唐震已死,心里突然袭上一抹伤感,长叹了一口气。
待药凉的稍凉一些,端着走到苏欣悦前坐下,没好气的道:“喂,张嘴。”
只见苏欣悦眉梢颤了颤,眼中朦朦胧胧的,抿了抿嘴,闭的更紧了,似是一脸不愿。
唐玉微微一怔,自言自语道:“老大夫说她……什么神经麻痹,看来她不会喝,这可怎么办?”搔了搔头,眼珠一转,道:“只能这样了。”
将药碗放在边,捏着苏欣悦的嘴,一调羹,一调羹的往她嘴里灌。苏欣悦一脸痛苦之极的表,嘴里发着细微的轻“嗯”声,两滴眼泪从眼角流出,直落到鬓角。
唐玉若是稍机灵一点,也能猜到苏欣悦在心里早已将他骂了个体无完肤,连杀他的心都有了,奈何她既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干熬痛苦。
唐玉将一碗药给她灌完,甚觉功圆德满,叹道:“唉!像我这样的好人现在可不多了。”就手拿着苏欣悦的衣角给她擦了擦嘴。
隔窗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火急火忙这一天也甚是疲累,刚想躺着休息,一想只有一张,总不能和苏欣悦睡在一起
。
转念又想:“睡一起又怎么了?她睡她的,我睡我的,我又不动她。”当下不再犹豫,将苏欣悦往里推了推,脱掉鞋子,挨着她抵足躺下,不片刻,便睡了过去。
苏欣悦闻着唐玉的臭脚,真是哭无泪,一脸苦奈之极的表。唐玉和她同而眠已让她极其气愤,现在还要忍受这份洋罪,真想活活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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