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千万别告诉咱妈。咱妈那张嘴,比县广播台还厉害。她要是知道了,保准不出半天,整个衡丰街的人就都会知道了。
嘻,这倒也是。那……大哥,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能瞒多久瞒多久,瞒到瞒不了的时候再说吧。
其实,瞒是瞒不了多久的,纸包不住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金云飞和岳秀清的反常,谁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只是大家都不戳穿,金云飞人缘好,一般情况下,没人去打“小报告”。
计生干部也是装作不知道,还都有理由推托。衡丰街村的说,金云飞是金家村人,他们不好管。金家村的说,金云飞住在别的地方,他们管不着。镇里的说,去是去了,但没见到岳秀清本人,云飞鞋厂是重点企业,要是把老板金云飞叫去参加“学习班”,影响了生产,谁也担待不起。
再说了,岳秀清已经把户口迁到农村,按照政策规定,他们两口子可以生二胎,只不过一胎与二胎的间隔期未到而已。
就这样,有关部门开一只眼闭一只眼,金云飞松了一口气,岳秀清那边也就没租房子,干脆住在了娘家。
有意思的是,二弟结婚后不久,老婆张玉翠也怀了孕,可谓争分夺秒。
家里的大人都明白,张玉翠和岳秀清是要抢生,看谁先生,看谁能生儿子。
金云飞心里有数,这种较劲的事,他派不上用场,他的注意力放在鞋厂的生产上。
今年的经济形势果然不同以往,凉鞋滞销,与去年同期相比,至少下降了百分之三十。
进入六月,仓库里的成品堆得满满的,这是云飞鞋厂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到了七月,仓库里的成品鞋多达十二万双,七月是凉鞋季的结尾,秋季鞋的开端,再不想办法处理仓库里的凉鞋,今年的凉鞋季就算白干了。
这个问题难不倒金云飞,他当机立断,采取了降价促销的措施。
这个措施见效特快,仅用了半个月,积压的产品就一销而空。每双降价三角,减少利润六万多元,换回四五十万的现金,这生意做得值。
只是今年的整个凉鞋季,获利不大,仅相当于去年的四分之一。
金云飞不在乎,厂大业大,以云飞鞋厂的规模,利润最少也有一二十万。
可那些一家一户式的鞋厂就惨了,据有关部门的不完全统计,仅衡丰镇就有三百多家鞋厂亏损,亏损额少的一二万,多的高达十万以上。
金云飞的三个老同学,肖战国、林和平和杨青柳,都有各自的鞋厂,规模不大,都是三五十人,这个凉鞋季分别亏损了十多万元。
肖林杨三人还有个鞋底厂,是与陈冬华、郑三宝和王九旦合办的,就是这个鞋底厂,这个凉鞋季也亏损了十几万元。
陈郑王三人还过得去,陈郑二人有鞋料店,王九旦有建筑公司,所谓堤内损失堤外补,东方不亮西方亮。
肖林杨三人可扛不住了,这几年赚的钱,要么造房子,要么买设备,还要结婚生孩子,手头的钱其实积累得不多,单单一个凉鞋季的亏损,足足有十几万之多,可谓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接下来的秋鞋季如何干,金云飞也有点吃不准了。
就在这时,金云飞遭受了更沉重的打击。
二弟金云兴整出了一个大幺蛾子,要求出去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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