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立边听边点头,并不否认萧远所言有一定的道理,但……
他思考一阵,再又将观音肚里取出的那支炮仗,反复做了研究,待确定自己所想无误之后,才接过萧远方才的话头,解说道:
“你所忧心之处,不无道理。
然三爷所言,你自不能忘了,昨日他携着那支落在佛像背后、早已润湿的炮仗去问询拜访这芜云城独一家的制炮作坊的坊主沈以男时,沈坊主对这炮仗并非焰硝、硫磺、木炭所制,却内含迷魂媚药一事,似乎并不知情,甚至可说难以置信。
当然,并不能排除他在装模作样的可能。
但沈以男若有心在这数据上做手脚,他又何须多此一举地在送来这份记录的同时,还赠上一百两纹银做酬?
莫非,这也是心理战术,想让人对他放松警惕?毫无必要。
含了迷魂媚药的炮仗是否他沈家所制,一查便知,他根本无需作假,也做不了假。
再有,他们沈家,世代都以经营炮仗为生,虽不致大富大贵,直到他这一代,才终于有了较大好转。
这自然得归功于沈以男的经营有方。
但也正因如此,好容易做大的家业,若所制炮仗不响,却换成别的伤人害命之物,岂非砸他自家的招牌?这等蠢事,你可会做?
再退一步讲,即便真是他沈以男特意命人制的此种假物,将它们藏于他沈家工坊或者沈府的地窖之类的地方,岂不安全?又何必冒着风险甚至不惜残害多人性命,也要藏在那处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破庙里边?!
一百两,自然不能算多,却是一份心,一份他也想弄明其中因果缘由之心。
至于他不肯将账簿直接交与三爷查看,却改为誊写一事,应当有他自己的考量,无需追究。”
话毕,萧立停顿了数息,问萧远是否还有疑虑。
萧远略带羞赧地摇摇头,表示是他考虑欠周。
萧立毫不客气地轻嗯一声,不等萧远继续自我谴责,他便指着那份记录,开始了更进一步的解释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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