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岳目看这傅宗龙,几乎是看傻子的样子。他觉得傅宗龙所说的话,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人,为何不招贺人龙等人回师,反而招左良玉?左良玉在千里之外,能济何事?”杨文岳说道。
“正如杨兄所言,贺人龙与虎大威等人都为良将,即便是大败,也不可能被全歼,定然保留人马,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我已经派出斥候,找到他们,下令让他们回援,以你我万人之师,守上三五日,则大军必至,如此有步骑配合,我不惧与贼人一战,贼人走则罢了,如果不走,即命左帅从东来,丁督从西来,高巡抚从北来,围歼闯贼于此,为国朝除此大贼。”傅宗龙说道。
“老大人,今日之战已败,何不保有用之身,等来日再战?大人此举,几近孤掷啊?”杨文岳说道。
傅宗龙其实也知道自己所说大半是空话,左良玉决计来不了,以杨嗣昌钦差大人之尊,都掉不走他左良玉,他傅宗龙又何德何能能在千里之外调动左良玉?只是为了坚杨文岳之心而已。但是能在科举之中杀出来的人,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都不是傻子。傅宗龙只能说实话了,他长叹一声,说道:“我何尝不想走,不是我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大军进退必有前锋殿后。而如今大军精锐尽丧,所剩不过万人而已,而且都是步卒,即便今夜突围,哪怕是一夜走上一百里,也逃不出贼人的马队,那时候,大军在行军之中遭遇马队定然是大败一场。”傅宗龙说道:“坐守此地,等贺人龙等人来接应,即便不能大败贼军,最少能全身而退。这是唯一的办法。”
杨文岳愣愣出神,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实如此残酷。
傅宗龙爬吓住了杨文岳,立即劝解说道:“斗望不用担心,只有贺人龙还有数千骑兵遮掩,我等步骑相合,向北走上两日,就能到项城,入项城之后,据城而守,贼军没有什么办法的。贼军不敢在一处久留,等贼军去后,我再整顿人马,与贼人再战。”
杨文岳想劝傅宗龙弃军而逃,但是他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以他对傅宗龙的感觉,他宁可死在此处,也万万不会弃军而逃的。
“真是又臭又硬,你想死,何必拉我一起?”杨文岳心中暗道,或许傅宗龙刚刚从诏狱之中出来,对天下将领的感觉,还放在两年之前,自从玛瑙山之役后,左良玉不听调遣,贺人龙擅自离队,两人的跋扈之资,不相上下。他有八成把握,确定即便贺人龙接到的书信,也不会来救的。
忽然杨文岳想到了什么,心头一亮,有了主意,不过嘴上去却说道:“既然老先生有此言,晚辈只要附老先生尾骥。”
也许是灯光太暗,也许是傅宗龙太累了,他没有看出杨文岳的眼神不对,说道:“好,有斗望这句话,我就放心,放心你我犄角相对,给闯贼十万人马,他也休想攻下来。”
傅宗龙自以为安定了杨文岳之心,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杨文岳等傅宗龙走后,立即将张副将叫过来,将傅宗龙刚刚所说的话,说了出来,问道:“你觉得傅宗龙所说的对不对?”
张副将微微一想,顿时头上冒出一头冷汗,说道:“傅大人果然是老将,不过,在此坚守,又能坚守几日,这里不过是荒村而已,营中的粮食最多能支持十日而已。兵无粮则乱。”
杨文岳说道:“如果有人在这里坚守,我们是不是就能走得了了?”
张副将立即明白杨文岳的意思,杨文岳是要单独走,说道:“如果有人坚守此处,贼军现在在外面的精骑还不多,自然能走得了。”
“可惜,我要为陛下尽忠,万万不会做这样抛弃友军之事的。”杨文岳忽然打起了官腔说道。
张副将一时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微微一想,就立即明白了。杨文岳不愿意承担这个罪名,这放弃傅宗龙,独自逃跑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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