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盯着她的小手,忍不住一声轻笑:“才疏学浅?青荷姑娘,你已让普天之下的舞者,全部汗颜。你的舞技,摄人心魄。你的舞姿,天下一绝。你的想象力,曼妙无伦。你的表现力,登峰造极。我茶民的勤劳勇敢,充分展现。我西蜀的淳朴乐观,一览无遗。不仅如此,你的辞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实在令人倾倒。从心灵到感官,都令寡人深深震撼。”
青荷闻言大惑不解:“大敌当前,卓云因何对我大夸特夸?难道想把我推向风口浪尖。”
有那么一刻,好奇心驿动,差点忘记初衷,几乎与卓云形成互动。头抬至半道,念头急忙打消:“不行,好奇害死猫!我生性如猫!性命攸关,宜低不宜高,低调隐忍为妙!”
念及于此,俯首帖耳,低头认罪状:“君上过奖,民女恐慌。”
幸而这一世的她,韧性越来越好,极尽乖巧,跪在地上,从头发稍到眼睫毛,从爱抚小灵狐的小手到跪地的小脚,都不敢抖动分毫。
不料,曼陀耐性不好,不仅身居高位,善唱高调,更是高唱反调:“启禀君上,此女乃吴国舞姬,来路不明,祸乱蜀宫,必须严惩!”
青荷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度曼陀,闻言依然大惊失色:“无耻八婆!肆意诽谤,恶意栽赃,无端陷害我!”
小灵狐依偎在青荷膝畔,双眼望向曼陀,更是大惑而特惑:“主人因何满面怒容,声色俱厉?这也
罢了,适才因何不顾我的死活,下令“开弓放箭”?”虽是一片愕然,更是毅然决然:“便是为了那缕荷香,也要留在她身旁。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更不料,知乐闻听曼陀之言,反客为主,唱高调、戴高帽,频率音强,尤其的高:“殿下此言差矣!依我之见,荷姑娘绝非吴人!如此茶舞,千古绝唱,叹为观止!今日一观,感天地之悠悠,唯怆然而泣下!区区吴人,如何做得出?唯有咱们蜀人,才有如斯才艺!”
鸣蝉高唱之后,又是寒蝉悲鸣:“今日一睹荷姑娘芳容,此生遗憾又少一重!可惜我滇黔也算泱泱大国,怎就没有这等才色?”
知乐寒蝉凄切,青荷禁不住浑身发冷:“滇黔汇集天下名山大川,俊男美女闪瞎人眼。不幸的是,历史上出现一位“夜郎自大”的高调国君,并已留取丹心照汗青。有这位仁兄前车之鉴,知乐还敢夸夸其谈?”
曼陀的女高音,更是猝然陡起,与“凄切蝉鸣”高调呼应,直击青荷双耳:“既然王爷如此看重,还不速速与王爷陪酒!”
青荷本对卓云之大夸特夸,不明就里;又对知乐之夜郎自大,满腹犹疑;事到如今,更觉曼陀无耻之尤,远胜“冬秋”。
她从前不知如何应付“秋冬八卦”,今日更加不知如何对抗蜀玉宫这位骨灰级的公主殿下,只好维持一副睡莲之姿,继续“俯首帖耳,恭敬有加”,持续“埋地苦跪,装聋作哑”。
她如此低调行事,只为苦思三十六计。一计未出,曼陀已变本加厉:“乐王是我蜀国贵客,速速把盏!”
青荷跪地,追悔莫及:“我怎么就这么不长脑?一天到晚费力不讨好?事到如今,沦陷了弄玉姑嫂,我自己也是骑虎难下,小命难保!”
她跪在地上,一边窝心,一边走神。忽然想起一句至理名言:落后必然挨打。但闻曼陀方向,一件物什奔如游龙,快似闪电,劈肩铲背,破空而至。
曼陀她与相距最近,出手更是毫无征兆。不要说青荷,便是曼陀身侧卓幕、知乐两大高手,都是意想不到。
青荷俯身低头跪地,根本猝不及防,想要施展“蒹霞露飞霜”,哪里来的及?
尚未纵跃躲避,陡觉后背痛极,心知中鞭,猛一哆嗦,冷汗奔淌而下!痛到极点,敢怒不敢言:“无冤无仇,下这死手!为妇不知仁!最毒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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