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想起蜀陵“剑仙”,醍醐灌顶:“奇山要我拜访其父,除了为呈上玉剑,定是期望大师伯“剑仙”出手,为她疗伤。”念及蜀陵山是奔赴神农顶的必经之路,精神大振,飞马疾行。
他纵马疾驰奔了一夜,怀中的青荷愈发冰冷。想到她会死去,他几欲发狂。眼观前方,再无危险,寻了一处山谷,抱她下马,跃入丛林深处。
他心中暗想:“我以劈风真气为她护体,或许能助她再撑两日。”刚刚解开罗衣,一只精雕细琢的弹弓,滑将出来。他托在手上,定定凝望,似捧着稀世珍宝。泪水再也熬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他自嘲地一声轻笑,敛了心神,忽然一眼看到她颈上的玉笛,陡然想起昔日仇人,不由浑身战栗,恨意陡生。
强稳心神,不再理会玉笛,只是查看她后心伤势。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彻底惊呆在当地。
冰肌雪肤,印着震撼人心的图腾:无边无际的草原,映着一轮圆月,一只威风凛凛的苍狼,对月长嚎。一只和美健壮的白鹿,奋飞扬蹄,驰骋天际。
苍狼白鹿!绝恨千古!淫我华夏,侵我沃土!
他浑浑噩噩跌坐当地,良久一跃而起。不敢深想,不敢相看。只想飞身而去。
可是,他完全不能自已。他忘不掉那一刻:她飞向他的剑锋,满心欢喜,痴痴相望。那样的眼神,能融化天地,能融合星系,何况他的爱欲?早已和她融为一体。
他情不自禁,又多看一眼。她依然静静地躺着,没了欢声,没了笑语,没有知觉,甚至没了温度。
只看一眼,他便心如刀绞,不能自拔:那不是她,那不该是她!
双手根本不受大脑管控,俯下身来,把她抱在怀里,伸出双掌,抵住她后心大穴。
初时,手掌触她后心,冰寒彻骨。少顷,团团寒雾将二人重重包围。不敢丝毫怠懈,持续运用劈风神功,缓缓输通她周身百骸,将堵塞在她体肌的冰寒之气,徐徐逼出。
可是,当他的劈风真气触及她的五内,只觉寒毒随生随长,持续不断,根本驱之不去。更觉郁积在她心肺的炎阳热力,深藏不露,愈炽愈盛,难以掌控。
他满心焦虑,悉心救护,将劈风真气深入到她的五脏六腑,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冰与火、寒与热依然难以相容。
他倾尽全力,她的危情丝毫不见好转,依然四体冰冷,五内狂热,了无生气。
他无可奈何,悲上心头,抱起僵卧于地的她,跌跌撞撞,走向爱马,飞身而上,疾驰而去。
疾风烈烈,风行草长,他看不见,他听不到,他只是一路狂想:“奇山与北鞑势不两立,却因何将鞑人托付与我?原因只有一个,他只当她是故人,却根本不知她是鞑人。既然如此,他之托付,便不作数。”
心痛如锥,不可遏制:“她即是“盗墓三子”的后人,留她下来,定是南华大患,我若姑息养奸,岂非华夏罪人?”
如此一想,痛心疾首,为坚持救她,急忙自我否定,苦心孤诣寻找理由:“这不过是我的一时猜测,怎能妄下断言?何况,她与博赢,她与寒开,好似根本素不相识。她行此非常之举,或许只是形势所迫,或许纯属巧合,而非假戏真做。”
如斯一想,不知是喜是忧:“或许,无论奇山,还是博赢,抑或寒开,都与她素昧平生,只是心念昔日之爱,一个临终托孤,一个割舍不下,一个欲壑难填。”
痛极念极,疑惑又生:“无论如何,她终是异类,非我同族。奇山临终提及“盗墓计划”,或是暗示我时刻警惕她,密切监视她,并顺藤摸瓜,找出“盗墓之子”,保我华夏。”
https://xianzhe.cc/book/65734/26505023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