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怒其不争:“你父亲是谁?”
雪歌一声轻笑:“这可不能说,你也无需知晓。我倒觉得你该学学他的大智慧。大风大浪,大灾大难,大伤大痛,大起大落,他的经历,足足是你十倍,可他从不像你这般哭脸皱眉。”
黑衣人闻言一脸敬意:“他确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我永远望尘莫及。”
雪歌忽然一脸娇笑:“他和你不同,自甘平庸,不想做什么大英雄,更不喜欢被你我谈论。我倒是想谈谈你的阿蜃,你若喜欢她,干嘛不直接娶了她?”
黑衣人闻言一脸忧伤,不可遏制:“阿蜃,我知你顽皮,却也不必捉弄我。你的声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相忘。我只是不懂,你因何不肯再说粤语?不肯再提南虞?你说话的口吻,更如看破红尘。是否因为,还在怪我,怪我前日舍你而去?”
说话之间,大黑马奋蹄扬髭,奔上一座山岗。
雪歌自顾调息理气,随口又问一句:“你眼神不好,认不出阿蜃,脑子也不灵光?你好心救我,我干嘛怪你?我方才说的,均是肺腑之言。除了妹妹,我从不与人推心置腹。”
黑衣人自顾心事重重:“你怪我无可厚非。若非我劫持你去见寒开,你也不会遭此灭顶之灾,更不会嫁人并非所爱。”
言未毕,眼前陡现一道深涧,阔约数丈,白雾封谷,深不见底。大黑马一声惊嘶,陡然收蹄。
月光如水,朦胧晦暗。黑衣人本就眼睛不济,加之意乱情迷,对前路如同视若不见,只知催马上前。
大黑马忠心耿耿,主人之命不敢违,再不迟疑,放开四蹄,向前急奔,到得崖边,奋力一纵,直窜了过去。
雪歌自顾闭目,也不曾看路。只是人到半空,忽然听不见蹄声,反觉耳畔生风,飞行神速,便如腾云驾雾。惊诧至极,睁开双目,才知下临深渊,万劫不复。
低头相看,青冥浩荡不见底,云遮雾绕恨天低,只吓得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出一句:“我是遭了灭顶之灾,都是你这瞎子所害!”
更觉四肢百骸无处着陆,五脏六腑惶恐无度,三魂六魄如坠五里雾。
幸而大黑马是宝马良驹,练就惊人的弹跳力,前蹄居然奔到对岸。可惜的是,后蹄虽是在空中奋力一蹬一扬,终没能踏上崖边。
黑衣人虽眼神不济,却反应神速。但见他瞬间抛开伤感,更能临危不乱,探手抓住雪歌,从马背上腾身而起。
人在半空,黑衣人将雪歌轻抛于崖上,与此同时,凌空甩出一根长鞭,套住正在坠崖的爱马一只前蹄。他脚尖猛一点地,又是凌空而起。
强将手下无弱骑,大黑马极其神勇,一声长嘶,借主人神力,后蹄猛蹬崖壁,奋蹄扬髭,涌身上崖。终于有惊无险,黑衣人瘫坐在地,虚惊无限。
落崖一瞬间,雪歌当机立断:“此人不光眼瞎,心智实在更差。跟他勇闯天涯,不如乖乖回家。”
调息理气完毕,不敢丝毫犹疑,当即宣告别离:“多谢恩公相救,敢问尊姓大名,他日也好相报。”
黑衣人默默点头,又连连摇头:“阿蜃,你走吧。龙帆不是坏人,跟着他好好过日子。”
雪歌毕竟小孩心性,实在熬忍不住,又多一句嘴:“我可不要龙帆,我要去找小舅。”
黑衣人连连皱眉:“你小舅?他是谁?”
雪歌素以绝顶家世为傲:“我小舅便是卓星!西蜀头号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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