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料,嘉王斩钉截铁:“本王心意已决,对付龙帆,只能另做打算。卓云十日不上早朝,本王便可参照祖例,逼其在祖陵静心思过。我再内联世族,外求滇君,斩杀龙帆,肃清君侧,自是水到渠成。到那时,卓云孤掌难鸣,西蜀尽归囊中。”
卓星急道:“龙妖变幻莫测,便是上天入地,也不会给父王十日之机。何况滇君为人反复,未必出手相助。到那时,大局又为龙妖掌控,父王计将安出?”
嘉王陡然变色,瞠视一回卓星,又向四人脸上审视一圈,口气坚定,不容置疑:“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我再不废话,尔等各回各家,休息去吧!”
嘉王躺在床上,虽有阿布温柔服侍,依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及至丑时,终于入梦,却噩梦连连:恍惚看见卓星鬼鬼祟祟,盗得兵符,跃出嘉王府,鸿飞冥冥,不知所踪。嘉王大梦惊魂,一声惊呼:“阿星!”
此时的卓星,却如嘉王所梦,率领相雾、相烟,风驰电掣,一路向东,纵横驰骋。
奔行两日两夜,蜀东南芜州大营骇然眼前。此营位于蜀东、吴西交通战略要冲,占尽天时地利,自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正西可保芜州,正东可挺进东吴,正北可退守九递山,正南凭据芜江天险。不仅利于集结联络,亦能与芜州里应外合,打击入侵之敌;还便于军垦、军屯、军事给养。军耕地星罗棋布,隐蔽于山谷坪坝,土质优良,物产颇丰。
主帅殷离更是治军有方,但见:“精兵连天横,旌旗展四方。列阵蜀山中,盘营芜江藏。神威倚绝壁,寒气凌穹苍。烽火明月光,铠甲曜精芒。西风卷地舞,征衣洒天霜。”
卓星抬眼观望,月光朗朗,山野茫茫,营盘虎踞,沟谷纵横。他虽雄心百丈,究竟心里没底,低声说道:“父王既然不肯用险,咱们只有铤而走险,为王请命。自古帝王成就霸业,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唯有险中求胜,履过薄冰,才有望潜图问鼎。”
相烟点头称是,踌躇满志;“龙帆在位一时,我等永无出头之日。须得孤注一掷,杀他个天翻地覆。”
卓星点头:“事到如今,功成名就,在此一举。成也是符,败也是符,容不得半点马虎。”
相雾见多识广,虑事周全:“属下跟了我王数十年,一心期盼我王承大位,继大统。所以才不惜违背王言,不吝一己之身。只是殷离乃龙妖死党,素来老奸巨猾,如何肯听命于我?”
卓星一声冷笑:“殷离不听话,才是意料之中。我等只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招扑杀!”
时至子夜,静夜沉沉,万籁无声,殷离端坐中军帐,对着沙盘冥思苦想。他虽已年逾半百,却精神抖擞,鹤发童颜。
他似终于想出应敌之策,面露喜色。迈步走在帐口,抬起头,望向远处山岳,猛然想起一事,不由面带伤感,吩咐帐外军士:“速唤丘山前来。”
过不多时,忽觉清风徐来,身影一晃,一人快步入帐。
那人年方二十,剑眉虎目,英气逼人,毕恭毕敬,插手施礼:“丘山拜见殷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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