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微微颔首:“有了此符,我手持先君所赐金牌,亲自走一趟蜀东南,或许便能制服殷离,悉掌东南大军。再以虎符为信,略施巧计,令东北大军亦听命于我。”
相烟更现喜色:“两路大军占到我西蜀一半兵力,便是龙帆想要死灰复燃,根本无力回天。”
嘉王连连蹙眉:“事到如今,我之大患,反而在萧墙之内。我疼卓幕,巴心巴肺,若能父子同心,已是稳操胜券。奈何他一如从前,跟定龙帆,处处和我为仇,事事和我作对。”
相雾感念卓幕为人忠厚,心下一急:“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王早日继承大统,大郡王自然回心转意。”
嘉王面上一凛,杀气陡增:“继承大统?本王的左膀右臂,几乎被龙帆斩尽杀绝!今日出此下策,不过形势所迫。若非被龙帆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会铤而走险?”
相尘更是义愤填膺,同仇敌忾:“我王人中之龙,自当龙飞九天。龙妖不过飞蛾扑火,螳臂当车。”
嘉王杀气不减:“龙飞九天?岂敢岂敢。我只知道,西蜀多灾多难,龙帆诡计多端,卓幕更令我有苦难言,每走一步路,都有万险,都是万难。”
相雾急道:“大郡王英雄盖世,仁义无双。我王有子如斯,夫复何求?”
嘉王怒意陡现:“只可惜,我亲生的大英雄,受人蒙蔽,如今盖到我的头上!”
相烟接口便说:“我王何必忧心?大郡王不过一时情迷。何况,咱们还有小郡王,一样的智计无双!”
话音未落,便听轻轻脚步之声,一个蓝衣锦袍之人,大踏步走了进来。来人正是卓星,三十而立,面如冠玉,英姿飒爽,酷似嘉王。
相尘笑容可掬,连连拱手:“说曹操到,曹操便到!”
“峨眉双相”纷纷前施礼:“参见小郡王。”
卓星毕恭毕敬,对嘉王躬身一礼:“阿星参见父王。阿星方才放心不下,悄悄去蜀玉宫转了一圈。那里丢了宝贝,正急做一团。”
嘉王眼望爱子,眉头舒展开来。低头仔细观瞧向手中兵符,看着看着,面色陡变:“怎么,兵符有假!”
卓星大吃一惊,半信半疑,接过兵符,看了半晌,依然不知其所以然:“父王,何以见得?”
嘉王峨眉深蹙:“我统兵带队数十年,对各路兵符,了如指掌:兵符虽各有不同,皆撰有铭文,刻有花纹,上下嵌合,左右对称,严丝合缝。你们来看,此符虽有铭文花纹,却不甚精致,更谈不上精雕细琢,倒似急切间仿造,定是赝品。”
卓星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王兄欲擒故纵?”
嘉王一番深思:“卓幕为人忠厚,不善阴谋。定是龙帆奸诈,猜到我要取符,上演了狸猫换太子,诱骗咱们上钩。”
卓星恨恨说道:“不愧是龙妖!当真狡猾!居然未卜先知!”
嘉王望向摇曳不定的烛光,半晌无言。
卓星上前一步,口中急道:“父王不必烦忧,阿星替父分忧。”
嘉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你我这般苦心孤诣,却已被龙帆破的轻而易举。再若一意孤行,更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若仅是徒劳无功,倒也罢了。只怕斗他不过,难免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卓星不以为然:“父王何出此言?龙妖鼠辈!岂能逆天?”
嘉王目光犀利:“为父尽管心有不甘,无奈生不逢时,遭遇狡猾的龙帆。为父多年身居蜀相,不过表面风光。十七年斗法,胜负各半。事到如今,再无力回天,不如趁早放手,好歹能保你我性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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