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闻言不悦,小嘴一撇:“不可理喻!无稽之谈!龙帆道貌岸然,居心叵测,分明伪君子一个!你却顶礼膜拜,敬为天人!”
卓幕淡然一笑:“曼陀别的都好,就是对前尘往事太过计较。我来问你,阿龙若是小人,天下可有君子?”
曼陀一脸愠怒,一把将他推开:“他是君子,我是小人!你尽管去亲他那个君子,远我这个小人!”
眼见曼陀发怒,卓幕心下一急,抢过来抱在怀里,千哄万哄,满是宠溺:“阿龙临行,将内事交于我,外事托付殷离。事到如今,西蜀内有世族之党,外有强悍之师。内外交困,险象环生。曼陀万万和我一条心,否则,西蜀亡国不远矣。”
曼陀满面不悦,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就是和你一条心,才全心全意支持你:既然卓云不堪重任,又不愿好生做蜀君,现成的你文武全能,又是君室之后,更有父王支持,正好继承大统。”
卓幕闻言神色陡变:“曼陀!休提如此诛心之言!别怪我和你翻脸!”
曼陀满面委屈,小声分辩:“我不过是为了你!卓云更是我亲弟!”
卓幕面色铁青,低声斥责:“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夫君名不正,言不顺,当不起大任,载不起万民,更不想做亡国之君!”
曼陀正欲反驳,忽闻殿外有人急禀:“王爷驾到!”
虽在意料之中,二人依然变色,急速起身,飞出内殿。但见一人,年近半百,身着鹤氅,英姿飒爽,不怒而威。
眼见他大踏步入殿,卓幕急忙上前躬身施礼:“父王在上,孩儿给父王请安。”卓幕身后四名峨嵋弟子,乐山、乐水、乐田、乐都,率满殿侍卫,齐刷刷跪倒一片:“参见王爷!”
嘉王一声冷哼,并不答言,更不停步,直闯蜀君寝殿。
卓幕疾步抢上,脱口而出:“父王!留步!”
嘉王驻足,一双冷眸,对着他看了半晌:“怎么?驸马爷?又想忤逆亲爹?”
卓幕倒地扣头:“父王容禀!君上病重,太医吩咐,听不得声,见不得风。父王若有要事,不如待君上醒转,择日回禀。”
嘉王闻言大怒:“胡说!你是他堂兄,可日夜坚守,我是他王叔,更是君室族长,反不能相见?”
卓幕寸步不让:“父王明鉴。太医说的明白,君上患的是凉疾,最怕阴冷。卓幕性温,对君上有百利而无一害。”
嘉王冷笑一声:“无稽之谈!句句谎言!字字诛心!间我骨肉至亲!”
卓幕以头抢地:“父王,孩儿不敢。”
嘉王定定望着卓幕,半晌方恨恨说道:“不敢?你倒说说看!天下何事你不敢?我倒要问问!怎么不见了龙帆?如此危急存亡之秋,他却玩忽职守?”
卓幕向上顿首:“启禀父王,蜀吴边关大军压境,形势危急。大将军连夜奔赴前线,正在排兵布阵,构筑边防。”
嘉王一声冷笑:“是么?奔赴前线?排兵布阵?构筑边防?君上何时颁此诏令?我怎不知?休要信口雌黄!他若擅离职守,欺君罔上,我定让他死无全尸!”
卓幕跪在当地,再不接话,更不放行。
嘉王全不理会,拔地而起,骇电般飘飞,便欲闯进内室。
但见华服一闪,一道倩影拦在殿门。曼陀手持短剑,以剑指心,寸步不让:“王叔!向前一步,曼陀血溅当场!”
嘉王无奈落地,以手扶额,连连摇头,一声冷笑,嗤之以鼻:“公主殿下,我儿教妻无方,让你有恃无恐,言行无状。可惜可惜,你虽擅长演戏,本王却不爱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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