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至西厢,只有阿瑟笑脸相迎:“荷姑娘,半日不见,去了哪里?姑姑着急,到处寻你。”
青荷如见亲人:“阿瑟姐姐,姑姑现在何地?”
阿瑟含笑作答:“姑姑明日大喜,如今正在前楼与坊主悄悄辞行。坊主虽待姑姑极好,更是爱财如命,自然舍不得姑姑这棵摇钱树,可是毕竟二十年交情,何况惧怕天玑大人,只能大度放行。”喜过之后,接踵又说:“姑姑爱舞如命,今日最后一次登台炫舞,心里一定很痛。”
青荷闻言更是心中一痛:“红袖心有两爱:一是天玑,一是旋舞。过了今日,会不会两爱皆失?”
阿瑟见她面露忧色,急忙宽慰:“荷姑娘放心,那边大庭广众,阿琴姐姐又陪在身旁,姑姑不会有失。”说着话,递上一个包袱:“荷姑娘明日启程,山高水远,道路难行。这是姑姑特地准备的行囊,嘱咐荷姑娘带上,祝愿早日归乡。”
青荷接在手上,不胜感激,几欲哽咽:“姑姑真好,我定要好生回报,接你们南游。”
阿瑟会心一笑:“好呀!荷姑娘,我正想见识南国风光,还想和你学学“蒹霞露飞霜”。”
青荷咽泪装欢:“那可就说定了!不许食言!不见不散!”心中哭道:“吴虞各东南,风雨路三千。便哭损残年,相见何其难?”
阿瑟不胜欢喜:“咱们拉钩!”
千古知音最难觅,青荷含泪伸出小手。
心下大恸,更是忧心红袖,脱口急问:“阿瑟姐姐,现下能否陪我去寻姑姑?”
阿瑟笑道:“荷姑娘稍等,我即刻收拾妥当。”口中说话,手上更忙。
青荷临近灶台,看她洗刷碗筷,只觉一应餐具,完全不同现代,又觉好奇,又是陌生,一边悉心聆听窗外,一边故作笑口常开:“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锅碗霓裳舞,更未听过这样的瓢盆交响乐,当真好看,当真好听。”
阿瑟噗嗤一笑:“荷姑娘,我知你生了一双慧眼,难道又长了一双神耳不成?有你的地方,厨房有欢声,碗筷有笑语。”
谈笑的放松,却掩不住青荷满面愁容。忽闻院中异动,急速抬头。隔着厨房窗棂,陡见白影一飘,似是有人急速奔出红袖正房,眨眼不见踪影。
青荷心中一惊,嘱咐阿瑟勿要轻举妄动,便从厨房一跃而出。推开正房虚掩的门,飞身而入。
堂屋无声无息,不见红袖,更不见阿琴。心下大急,连唤数声,未闻应答,却觉异香扑鼻,沁人心脾。
错愕之间,更觉冰寒难忍,冷不堪言,心呼不妙:“枫叶寒香!”
疾步奔至卧房,不由大惊失色:红袖扑倒在床,瑟瑟发抖,大瞪双眼,怔怔相望。
青荷大惊,顾不得害怕,俯下身来,探她鼻息。
她虽是呼吸急促,却无大碍,青荷这才略有安心。抱起红袖,只觉触手冰凉。急忙替她盖上锦被,一声轻呼:“姑姑!”
红袖脸上格外怪异,面色如火,却浑身战栗。挣扎半晌,方能说话:“女魔头下了迷药,熏了寒香,我浑身冰冷,手足皆不能动。”
青荷暗暗心惊,隔着被子紧抱红袖,急道:“我救姑姑出去,迷药、寒香自是鞭长莫及。”抬足便欲向外闯。忽闻室外异动,急忙敛声屏气,侧耳聆听。
脚步轻轻,折而复返,停在门口,驻足不前,甚是诡异。
红袖一声轻呼:“女魔头心黑手辣,就在门外监听。青荷,你不是她对手,快走!”
青荷忧心烈烈:“我虽是羔羊,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豺狼丧心病狂。”
红袖心急如焚:“寒香不仅冰人体魄,迷药更丧人心志!青荷!你尚年幼,不知厉害,快走!”
言未毕,忽闻堂屋房门“吱呀”一声响,青荷一惊,贴着红袖耳畔低声说道:“女魔头进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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