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泫拍了拍腰间,环首短刀还在,这先是落水,后是游泳,这唯一的防身利器没有丢,也是万幸,不过刀鞘了进了不少水。
少女注意到了姜泫拔刀的动作,突然心中一紧,原本已经放松了的深井又紧绷了起来,指着姜泫的刀问道:“你……你要作甚……”
姜泫现在没心思搭理她,只是将刀鞘里的水倒了出来,随口应付一句:“我没有歹意,你不必多心。”便抬头眺望着两人跃下的山崖。少女也是没经心思、脱口而出,知道是错怪姜泫了,便厚着脸皮、腆着嬉笑蹭到了姜泫身边,也跟着抬头眺望。姜泫斜着眼偷偷看了一眼少女,心说小丫头的脸变得真快。
天上的云已经变得绯红,太阳应该就快落山,河谷中日照时间短,此时已经很是昏暗,加上明暗的视差,已经看不清山上的情形。
少女看了看姜泫,见他的衣服还在滴水,只尺大的口子便划破了好几条,有几处已经露出了皮肉,还有好几处伤口裹在衣服里面,但已经渗出了殷红,比自己可要狼狈多了。但少女还能看出来,姜泫穿的是上好的猎装,便问道:“你可是今日来广成苑围猎的,可是朝中臣子或是随哪位权贵而来?”
姜泫收回视线,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那眼神颇为凌厉,看得少女很是不舒服,但眼神中隐隐含着威压,少女也没敢说什么。姜泫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你又是何人,引得许多死士死命追杀?又有执戟郎护卫?”
少女不敢跟姜泫对视,转过身去,拢了拢冰凉的衣服,说道:“不便告之。”
“哼!”姜泫冷笑一声,说道:“你若不说,我便舍下你,独自回雒阳。料想你一个小女儿家,恐怕这一夜也熬不过去。”
“你……”少女噘着嘴,气得直跺脚,可到底还是怕姜泫丢下自己,还是说道:“我乃张司空之孙,围猎之时骤遇行刺,你若能救我回去,阿翁必有重谢。”
姜泫目光依旧凛然,显然并不相信少女是司空张济(字元江)的孙女,说道:“还望据实相告!”
少女一脸委屈,用难以反驳地口吻说道:“你如何不信?见到阿翁便知,我可不曾有一句虚言!”
“若是司空之孙,为何行猎时会有执戟郎随行?”
少女回答道:“阿翁位列三公,选拨些许执戟郎随我行猎,有何不可?”
“哼哼,”姜泫冷笑一声,反驳道:“执戟郎虽为兵士,然或内属虎贲营宿卫侍从,外从羽林随征行猎,今日那些以死护佑你的执戟郎,当为羽林骑,岂是外朝三公可遣?张司空俭行谨言,随天子行猎,便是司空府中的署兵,也不会调用,如何会僭越调派羽林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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