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那笔筒我一眼辨别了真假,只是因为笔筒上的浮雕雕刻的几条龙。这几条龙各个有五爪,这种东西能流落到民间就怪了。
我和列车员大哥说完推开已经围起来的人群回到了屋子。原因无他,我虽然喜欢凑热闹,但我不是个喜欢把自己卷进是是非非里的人。我想,大多数中国人也是如此吧。
我回来后见柳松名仍在沉睡,也没好意思喊他。这老汉闹了这么一出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路上最重要的还是要看管好自己的东西。
过后的纷扰不再提,这老汉路过漯河的时候便在乘警的陪同下下了车。这事给被叨扰醒的人们多加了一些谈资,不过没过多久,后半夜的困意还是让我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柳松名早早便喊醒了我。
我揉着眼睛一脸的不耐烦:“柳大哥,我才刚睡着没多久。”
“少主,人多嘴杂的我就得喊你名字了。”柳松名拽起我来道,“起吧,一起去洗把脸。日精月华,清晨的太阳是不可多得的练功良机。”
“啊?练功?”我顿时提起了兴趣。
“是啊,我教你点运气的法门,和唱戏的吊嗓子类似,是另外一种调动身体机能的方法。”柳松名边拽起我边道,“就是让你省力气,把蛮力化成巧劲。”
我随着柳松名洗漱。我见他掏出一袋盐有模有样地倒了些在嘴里,然后用指头做刷牙状,便疑惑道:“刷牙?”
柳松名不紧不慢地漱了漱口,点头道:“来得匆忙什么也没准备。凑合着到了地方咱们在做整理。你听过‘晨嚼齿木’吗?这还好些,起码咱们不用把盐块磨碎……这个法子啊,是宋代刷牙的方法。”
“‘晨嚼齿木’?据说是晚唐时期人们把杨柳枝放在水里,需要刷牙时候就将杨柳枝咬开,用里面如同一排排小牙一般的纤维来刷牙。”我回答完柳松名的话,便依葫芦画瓢地刷了刷牙。漱完口后残留在嘴里的味道不算很好,但是我却感觉精神为之一振。再洗完脸后,我已经感觉有了迎接新的一天的力量。
我随着柳松名回到走廊上,柳松名便在原地打了一套拳脚功夫。这功夫刚柔并进,但并非太极。
打完,他道:“你这岁数筋骨已经固化,还好体力不错。这是一套内家拳,叫做形意五行拳。形意五行拳,是五种基本拳法的和称。以金、木、水、火、土次第与劈、崩、钻、炮、横五种拳法对应。动作简单、规矩严谨、左右式反复相形。我说的运气法门,得你在体验到寸劲之后,从中去悟。”
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里,除了吃饭、睡觉以外,我被柳松名以各种方法强记了这套拳法,并且承诺接下来的日子里早中晚各练一小时。
起初我只是好奇,不过在我真正开始学习的时候,柳松名化身了严苛的老师,动不动就用力敲打我的身体。当我试图和他沟通放弃的时候,他便又严厉苛责我,要我言必行、行必果,甚至还呛声我是个懦夫。
这一天多,我面对了一个魔鬼。
直到火车行至桂林,我被迫和柳松名达成每天练习三次的协议后,我被柳松名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火车站。
我仅仅保留了一张帅气的脸庞,灵魂的摧残不算什么,**的乌青、肿痛才是我感觉自己要废掉了的关键。
“可惜了的,我可怜的少主啊……”
这一声哀叹是我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小胖子大叔发出的,他甚至把鼻涕、眼泪全蹭到了我洗完澡后新换的衣服上。
拜祖奶奶的神药仙丹所赐,我在水桶里泡完柳松名为我特质的怪味药水之后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和柳松名在桂林火车站被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小胖子大叔接到了他富丽堂皇的二层小别墅中,之后便是如此一番情景了——当然,是在他从柳松名口中得知我和秦五爷的关系之后。
“大叔,请你不要往我身上抹鼻涕了好吗?”我摊了摊手,向柳松名求助道,“柳大哥,你能不能把他从我身上拽走……注意,是拽走……”
原本柳松名还没有把我介绍给这位猥琐的大叔之前他还是一副酷酷的样子,介绍完之后,变脸之快难以和外人道哉。那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请到了主位上,并顺势扑倒在了我的身上……
“少主,我原本还以为你是柳司公从北方骗来来我们这边卖的……可惜了的少年郎……”
“咳、咳。”柳松名边咳嗽,边狠戾地瞪了这大叔一眼。
“卖?卖啥?让我去卖还是把我卖了?啊?”我诧异道。
大叔摆了摆手,肉嘟嘟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他这一笑,原本已经很小的眼睛完全成了一道缝。这在北方叫做眯眯眼。
大叔家里完全是一套仿古式的古代门庭的装修,就像我和柳松名上座的这两张太师椅,毫不夸张地说,比我原来店里的那两张还要贵上一倍。
柳松名站起身,指着那位大叔道:“他叫吴东强,当初调任南方时为了接近陆风琴自己起了个别名叫小风琴,实际上却被熟悉的人一直称呼为窜天鼠。你别看他面目老气,实际上比我还要小几岁,也就三十六?”
吴东强哈腰笑道:“三十六,三十六。”
“啊?”我很纳闷一个人能经历些什么才能如此满目苍夷,显得那么沧桑,“我看你这儿的条件也挺好啊?”
吴东强扯着自己的脸皮道:“啊?这都是屁股上割了皮往上补的。”吴东强笑眯眯道,“当初盗汉王墓的时候,我是开路的先锋。可惜了的,被龙火琉璃顶浇了一脑袋西域火龙油。我这还不算啥,命还是给保住了。可惜了的,我给主子秦五爷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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