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仪和沈思盈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手上的帕子顿时绞的更紧了。
两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林十安也不知道说什么，殿内的气氛十分尴尬。
好在曹素清此时带着宫人们端来了热茶和点心，“二位公主请用。”
喝了两口茶后，胆子稍大一点的沈曼仪怯生生的看着林十安道：“殿下，我们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沈衍下了朝便在天澜殿等着林十安，没想到半个时辰过去还未见人影。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沈衍踏入寝殿的时候，林十安正撑着下巴在想事情。
“为何不去天澜殿？”沈衍语气微冷。
林十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但碍着宫人们还在，就把话忍了回去。
等蒋泰带着人退下去后，沈衍看着他道：“发生什么事了。”
“灵献和福宁两位公主来找我了。”
想起方才两位公主用一副羞到快哭的神情跟他说嫁人的事，林十安就一阵无语。
别的公主十六七岁就该议亲了，沈曼仪和沈思盈如今都二十出头了，婚事还一点影子都没有。
沈衍解开腰带的手微微一顿，“嗯，知道了。”
林十安以为他至少还会问点别的，结果再别的话了。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她们来做什么？”
沈衍脱下外袍，面无表情道：“做什么。”
林十安发现沈衍骨子里好像天生带着一种凉薄，尤其是在骨肉亲情上面，几乎可以称得上决绝。
“她们年纪不小了，该安排亲事了。”
换上常服的沈衍走过来坐在了他身旁，“我会命礼部去办。”
林十安微微蹙眉，试探道：“你是不是，不喜欢你这两个妹妹？”
依旧是那副冷若寒霜的神情，沈衍看着他开口道：“没有好恶。”
林十安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头忽然清晰的掠过一抹疼痛。
面前的这个人。
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沈衍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喉间忽然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
林十安刚想摇头，却被他用力抓住了手腕，“我的皇位，是靠杀兄弑父得来的。”
不止是父兄，这世间的所有事物，他都可以毫不在意的全部抹去。
沈衍的语气很平静，却让林十安的手指不自觉的蜷了一下。
无论在何时，杀兄弑父都会被天下人唾骂，更何况是在皇家。
此时的沈衍，更像是把所有伤口都敞给他看。
沈衍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侧。
他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林十安的眼睛，“可就是我这样大逆不道的恶人，心里也有了蹙一下眉都让我在意的人。”
林十安在这方面就算再迟钝，现在也清楚的明白沈衍口中的这个人是谁。
但他却不知道，这能不能代表喜欢。
“安安，以前的我，从未尝过半分惧怕的滋味。”此时沈衍眼中的冷意已经全然褪去，“可我现在知道怕了。”
他怕他不愿意留在这皇宫里，更怕他会因此怨恨自己。
“安安，你能不能……别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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