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竟然是退出你的人生。
哪怕我内里已经腐烂,心脏也被掏空,多大的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只要是为了你,那就值得。
“不是的。”眼泪不断的从林十安眼中涌出,他一把抱住沈衍,拼命的摇着头,“不是的沈衍。”
“我要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只要你。”
带着泪水的吻轻轻的落在沈衍的唇上,两人明明做着这样亲密的动作,心中却唯余苦涩。
“什么?!”胡文铳整个人都被震的快傻了,“国师他,他疯了?!”
卫云继沉沉的叹出一口气,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胡文铳半张着嘴,被这个消息冲击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会又是皇帝使的什么计谋,想诓骗咱们主帅吧?”周启立这样问着,心里也是同样这样期盼着。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他们以后还如何面对主帅。
“是真的。”卫云继眉心紧紧的皱蹙着,“当年国师从邑阳城回到上京后,他就疯了。”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沉默,众人的脸色都十分沉重。
“不行,我豁出去了。”胡文铳猛地一挥手,“我现在就去告诉主帅当年的真相。”
‘砰’——
雅间的大门忽然被用力推开,易和溪神情严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到底瞒了王爷什么事。”
林十安终于找到了让沈衍乖乖吃饭的办法,就是他吃半口,剩下的半口再喂给对方。
沈衍的肠胃空了三天,不能吃荤腥,林十安就半口粥半口粥的喂他。
而沈衍一直紧抓着那几个布偶,不再抗拒。
“既然沈衍想起来林十安以前的身份,为何偏偏丢了玄鹿?”系统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不想面对。”
那个位面他伤林十安至深,哪怕只是想起只言片语,也是痛彻心扉。
系统听了白泽的话,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真是……爱他爱到心都疼了。”
白泽眼底划过一抹悸痛,“何止如此。”
当年林十安的妖身被劈为飞灰,那位连想都没想便自三十二重天的瑶台纵身跃下。
可自始至终,那份守护都只是爱而不得。
命中注定,咎由自取。
隔天便是陆恒致被车裂的日子,林十安拉着沈衍的手,站在了法场外的人群中。
他看着陆志恒披散着乱发跪在那里,双手负于身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就要死了。
可即便跪在那里,他的腰背依旧挺直如松,就像他永远都坚定的站在当年的那个少年身后。
他教他为君正道,不择手段的帮他固稳江山。
哪怕被群臣唾骂,为万人记恨,却总是一笑了之。
他为他的少年殚精竭虑,最后却换的五马分尸的下场。
陆恒致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祁见昀,可后者,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他远走北境,沈衍疯了,皇帝只有除去他,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沈衍,你说陆志恒他……后悔吗。”
沈衍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两人交握的手指。
“时辰已到——准备行刑——”
随着监刑官一声令下,陆志恒被按到在地。
正在这时,天空中竟突然响起一道惊雷。
不过片刻之间,雨水便像一张细密的大网,狂风骤雨砸的所有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林十安将陆恒致从地上拖起时,整个人先是一怔,然后竟笑了起来。
他松开手,居高临下道:“既如此,那你便去死吧。”
从法场回到王府,林十安刚给沈衍换下湿了的衣袍,紧接着房门便被敲响了。
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看见周胜一脸忐忑的站在门口。
“周伯,有什么事?”
“王爷,王妃请您回东苑一趟。”
林十安微微颔首,“好,我一会就去。”
转身回到房内,他先自己换了身长袍,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沈衍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虽然无论说什么都得不到回应,但他还依旧像对待一个正常人一样对待沈衍。
说完,林十安倾身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笑着道:“回来我们再一起吃饭。”
没想到他起身时,袍角忽然被从身后拉了一下。
林十安神情恍惚了几秒,然后立刻转身。
沈衍眼眶发红,神情隐忍又克制,捏着他袍角的指尖都泛白了。
“别走。”
林十安立刻回身抱住他,“好,我不走。”
可沈衍的神智好像只清醒了这一刻,等他再起身时,沈衍便对他的话又没了反应。
直到对方陷入沉睡,林十安才脱下一直被沈衍紧紧的外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卧房。
“抱歉,久等了。”他来到东苑时,对方已经等了他一个多时辰。
易和溪摇了摇头,“王爷不必跟妾身如此客气。”
“小宝呢,去玩了吗?”
“吃完饭有些犯困,我让奶娘把他抱进去哄睡了。”
林十安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开口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易和溪勉强的笑了笑,“王爷客气。”
他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眉心忽然微蹙起来,“我见你面色不好,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易和溪垂眸,过了不知多久才幽幽开口道:“王爷,你还恨他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从未恨过。”
是的,他从未恨过沈衍。
在回到上京之前,林十安觉得沈衍有他的选择,只要不后悔就好。
他想要的,他都会成全。
“王爷,妾身有一事要告知与你。”
易和溪抬眸,眼中带着好不容易才撑起的坚定,“国师他,从未负过你。”
当年藩王造反,的确是沈衍一手谋划。
早在林擎烈重伤去世,沈淑仪就已经对林十安动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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