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时珺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身体弱了很多,被下了点迷药,清醒过来之后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以往的警觉和戒备全然没有。
只觉得眼前一阵犯晕。
她目光有些迷茫地躺在那里,直到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听到那“踏踏踏”地脚步声,她才缓缓抬头看了过去。
昏暗的环境下,那张脸显得模糊不清,她完全辨认不出。
但是当他一出声,时珺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是他们下药的剂量太狠了吗?”
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躺在床上的时珺这个时候才一字一句地开口:“江暮韫。”
长时间没有喝水,她的嗓子有些干涩。
头顶很快传来了一声低低地笑,江暮韫为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说:“好久不见,时珺。”
“好久不见。”时珺回了一句,却没有伸手去接那杯水。
眼下她身怀有孕,对这些吃食就更加谨慎小心了。
对此,江暮韫也不介意,他只当时珺是在防备自己,所以从善如流地将杯子放在了一边,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笑着问:“自从你待在京都,我们之间应该有小半年没见过了吧?”
时珺不知道他到底把自己弄来是为了什么,但知道暂时为止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也就顺着他的话回了一句,“好像是。”
可江暮韫似乎很想和她聊,竟然就这么开始聊起了家常,问:“在京都还习惯吗?”
时珺不太懂他这个套路,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继续回答:“还好。”
“听说你现在帮秦匪弄那些芯片的东西。”
“嗯。”
“还顺利吗?”
“不是特别顺利。”
“研发东西本身就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
时珺听着那些话,真的是越听越不对劲。
这什么情况?
把她抓过来,就为了和她聊这些的吗?
正当时珺想着要不要开口问一句的时候,却听到他突然话题一转,道:“本来你可以和我一起研发的,我们同在南边,我们两个人联合起来,整个南边就全部是我们的天下。”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就渐渐变沉了下来,“可惜,你几次三番和我做对。”
时珺在看到他这个反应后,这才觉得正常,她慢慢腾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我只是选择更好的合作伙伴而已。”
那淡漠地语气让江暮韫不由得声音提高了起来,“可你本来是我的未婚妻,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时珺靠坐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放松,一点也不害怕江暮韫,说:“那是我父亲和你父亲约定的,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可江暮韫却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要真那么尊重长辈,你也不会坐在今天的位置上了。”时珺毫不犹豫地戳在了他的软肋上,提醒着他是弑父篡位。
江暮韫瞬间熄火。
“……”
紧接着就听到时珺说:“别又当又立,这样只会更加虚伪。”
江暮韫拳头攥紧,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可明显他根本克制不住,当即脱口道:“我不明白我到底输在哪里?”
那语气里是慢慢的不甘心和不服。
“你算计我到这种地步,我都没有对你下死手,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秦匪来对付我。”
时珺听到这话,实在是觉得厌烦,“别把自己说得很伟大,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能。”
江暮韫却像是钻了牛角尖似的,道:“我不信!如果没有秦匪,你一定会选择我。”
时珺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我对你没有兴……”
然而话说到一半,就听到江暮韫打断道:“只要你想要将时家发扬光大,必然要和我联手。北边,太远了,而且分化了你的精力,得不偿失。”
时珺皱了皱眉,“我不会将感情和生意结合在一起。”
随后环顾了一圈身边的环境。
破败的房间,空气中还有股异味,但周围非常的安静。
这更像是那种空置了很久的房间。
她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江暮韫要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方。
以他的能力,应该不至于此才对。
正当她思考着江暮韫到底遇到了什么变成这样的时候,就听到身边的江暮韫这个时候说:“可如果没有秦匪,你一定会将你的感情当成生意筹码的你一部分。”
时珺的思绪被他就此拉了回来。
她看向他。
“时珺,我太了解你了。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关注你的动向,我知道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所以当初我父亲选择你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对。”
时珺静静听着他的话。
片刻后,她才淡声开口,“你不反对是因为我的能力足够可以帮你,而且还没有太深厚的背景,一旦时家不帮我,我的力量就会变小,不会成为你的挡路石,仅此而已。”
时珺将江暮韫所说的一切虚假全都戳穿。
让江暮韫十分的难堪。
“才不是!”
时珺看他突然激动起来,生怕到时候危及到自己,于是很快将话题给拽了回来,“是不是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确不会选择你,就算选择了你。退一万步真选择了你,也像你说的那样,只是把自己当成筹码而已。”
她不否认如果没有秦匪,自己为达目的不惜把自己当成筹码来换。
但也只是筹码而已。
可江暮韫听到这话后,却误会了,只道:“所以如果没有秦匪,你还是会站在我这边。”
时珺摇了摇头,“不,利益捆绑不了一辈子,更何况我想要的不是和江氏联手,而是我时氏一人独大,所以我们最终还是会分道扬镳。”
这话时珺说得坦诚。
江暮韫信。
两个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就算暂时因为一致的目标各取所需,但等到时机成熟,还是会拔刀相向。
这是无法避免的。
因为他不可能像秦匪一样,为了时珺而无止尽地退让。
一想到退让,脑海中就此浮现出了那次秦匪为了时珺下跪的场景。
那个画面过了那么久,可始终还是还是盘旋在他的记忆中,迟迟不能散去。
就像是一种魔咒一样。
甚至有时候心底深处会有一个声音在说,你看,你的确就是不如秦匪。
至少在同一情景之下,你就做不到为女人下跪这种事。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没由来的烦躁。
那种烦躁让他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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