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氏将碎纸朝云蕙抛去,轻飘飘的碎屑在空中慢慢缓落,云蕙的眼眸冷的如同尖刀剜向了苏余氏。
“休妻?”
“对!就是要我儿休了你!你个毒妇!祸害!就拿你不敬长辈这一条,你就活该被休妻!”
云蕙怒从中来,一股隐没在心底的屈辱和愤怒在此刻彻底爆发出来,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苏余氏,我且问你,我云蕙从嫁入你苏家后,可有哪一点做得对不起你们?你引以为傲的儿子寒窗苦读十年,最终考取功名,可没我云蕙供他吃供他穿,还要为他招待恩师与同窗,替他各处打点关系,你以为他就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在看看你,你身上穿的锦缎,头上插的珠翠,你现在住的地方,哪一样不是我云蕙的?你还敢说我不敬你?难道说我要将自己的头放在你脚下任你踩,这才算是敬你?”
苏余氏倒巴不得云蕙正被她踩在脚下,不过她还没真蠢到说出来。
“从你嫁过来这天起,难道你不就是应该为我苏家做牛做马?再说,你都是我苏家的人了,你的东西不也是我苏家的东西?”
苏余氏扬声说着,眼神还时不时瞟到一处去看看,仿佛那里有她的定心骨,她看两眼,说话都能更加流畅自然。
“你们苏家可真是不要脸!我大元从古至今就没有听说过哪家媳妇的嫁妆是夫家的所有物,这样的事说出去都丢人,苏老爷好歹是个读书人,难道连点礼义廉耻都没有?”
何贵不知何时已经踏步走进了牡丹院,他一身气势猛如虎,两臂强健有力,一双拳头紧绷绷的,脚步轻快来到云蕙一侧,就算是他不开口说话,光是一身气势就已经让苏余氏腿软,更不要讲,这会何贵有意无意的松紧着拳头,那架势像极了一言不合就打人的模样。
“我们苏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来掺和算什么?”
苏余氏躲在苏文谦背后问道。
何贵鼻孔里哼了一声,眼神看向苏文谦:“苏老爷,做人留一线,来日好相见,你要娶伯爵千金我们不拦着,可做人也总不能过河拆桥吧?虽说如今我云家是没人了,可破船还有三千钉,真要到了那一步,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也不能被你们苏家这样羞辱吧!”
从和离书被撕毁到现在,苏文谦便一直立在一侧充当起了空气人,看着苏余氏上蹿下跳,无非不就是在与云蕙彻底没关系前,将云蕙那最后一点价值也给用了。
可做人不能太贪心,把自己太高看,将别人太轻视可不是一件好事,何贵这一番话不止是在点醒他,同时也是在警告他。
苏文谦瞳孔收缩,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该如何抉择,他一时也举棋不定。
“要和离也可以,不过你们怎么也得付出些代价才行,不然和离书休想拿到手!”
苏余氏在面对利益上,难得的敢直面勇气对上何贵。
何贵气的嘴角一歪,就想要撸袖子,云蕙却一把拦住,抢在他前面问:“苏文谦,你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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