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沉默了下,说:“这些意见,你们老板应该跟她聊过多少回了吧。他总不想看着自己的博士不能毕业,把问题藏着掖着。”
牧之回忆了下,确实导师找师姐谈过几次,次次师姐都眼泪汪汪的。
许清继续说:“学者的决断力也是一项很重要的能力。”然后她就不再聊这个话题,又开始刷题了。出事的那天,牧之回忆了下,就是个很平常的日子,没风没雨的,太阳也没有格外的毒辣。她一如往常在实验室昏天黑地的忙的腰酸背痛,好不容易出来喘口气上个厕所,就听人家说:孟学姐跳楼了。
许是忙的血糖太低了,她眼前一黑,直接跪在了地上。
孟学姐跳楼了,有人说看见她自己在导师的门口徘徊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在那层楼直接跳了出去。所幸学院楼前面人不多,没有其它的伤亡,一尸两命,就这样没了。
当晚白条幅就拉上了,因为保安拦着进不了校园,每个校门口都堵着嚎哭的家属,每个想要进出的学生必得听他们讲讲冤屈才能来往。
牧之坐在实验室里发呆,也是等消息。实验室的空调打的足,平时一直忙活不觉得,现在不动弹真的觉得挺冷的。一屋子的师兄弟师姐妹,刚开始都怕的无所适从,后来嘁嘁喳喳的聊了起来,那声音像是土壤下蠕动的虫子。有些人觉得师姐确实成果欠缺,不满足毕业条件,不能毕业跟导师有什么关系。有些人觉得导师太严格太不近人情,让人看不到希望。他们你来我往的声音从小到大最后几乎要吵起来了。
而有些人担心,出了这个事儿,会不会影响我们毕业呀?
被他们吵的心烦,牧之摔门就回了宿舍。
她有一腔的愤怒,气导师不知变通,气学姐不知取舍,气学姐家属不懂尊重……也气自己,气自己什么呢?她想了下,可耻的觉得,这本来是跟她不相关的事,可气她跟导师提了,就仿佛自己在这件事里有了责任了。顺便也气把这个带给她的许清……她的愤怒很均匀的沾在所有看到想到的人事物上,她知道那是没有道理的,但是不气他们又没法平息。
导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留言和信息都不回。就这样忐忑又浑噩的过了许多天,学校的处理意见终于下来了:暂时停课,两年内不再带学生。
有人来问牧之要不要转导师,她客气的表示会考虑,但还需要时间。
原来的一片坦途突然崩了个角,又是这样,谁都没什么太大的错,但是结果是这样让人绝望的无法挽回。原来人生里没有超纲一说,遇到的问题你不琢磨明白,它下次还会折磨你,会一直折磨你。而琢磨明白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它只能帮你……想的开一点。
就这么一丁点儿没什么用的作用。
于是在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傍晚,牧之打好了饭带回宿舍,许清没有回来,她也没有开灯,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碗里的食物在夕阳的余晖里从热气腾腾到死气沉沉,突然就大哭了起来,没什么具体的原因。她哭的太投入,以至于没有留意到中途许清回来了一下下,推开了门,犹豫了下又关上转身走了。
那天许清回来的特别的晚,回来时牧之已经没有了任何异样,甚至还关心了许清是不是快考试了,复习的这么晚。
许清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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