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隆冬,大雪纷飞,冷得不行,那人给了他一只温暖的手。
“从此,除了性命,无以为报。”
“对于你的阁主来说,那说不定只是他的举手之劳罢了。”挽兮道,因为别人的举手之恩而谈及一生,她没经历过鄢列的处境,没有他那般浓烈的情感,所以无法评判他的决定是否慎重。
“无妨,我在乎就够了。”鄢列眼底深藏的,是她读不懂的幽黑。
她蹙眉,“即使他让你做坏事,你也要去做吗?”
“只要那是他所愿。”那他就会义无反顾地,成为阁主手上最锋利的匕首。
挽兮张了张口,终是又缓缓闭上了。
在三神山时,大长老和她说过“信念”一词,谓人之信念无外乎执着耳,如她父亲追寻帝药一去不回,又如她接过这个担子,勇敢地踏入人世。
或许那位长明阁阁主,就是鄢列的信念吧。
不想再继续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挽兮把话题拉回最初的地方,努力让氛围轻松些。
“你还没有跟我说,为何要拿走一截血梧桐的枝叶呢。”
“传说孔雀乃凤凰九子之一,凤喜栖梧桐,孔雀也不例外。”鄢列今晚的耐性似乎特别好,知无不言,“血梧桐乃明王谷至宝,高大挺拔,每位直系血脉成年以后,都能分得一根树枝栖息。”
所以他才说,他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罢了。
挽兮想象了一下,不由惊叹,“那血梧桐岂不是非常大?否则怎能栖息那么多族人?”
“象征罢了。”鄢列淡淡道,“明王谷号称为孔雀明王的后裔,但是血脉一代比一代稀薄,成年以后仍能化形成功的孔雀族人寥寥无几。”
“那你能吗?”听他这么说,她也多嘴问了句。
没想到鄢列听罢似有两分不悦,低哼,“没试过。”
他并不是很愿意承认,以前族人对他的嫌恶终究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自他小时能保持人形起,就再也没有尝试变回去了。
“那雍时呢?”挽兮又问。
这回鄢列给了肯定的答案,“他若是不能化形成功,是不可能成为明王谷的族长的。”
“如此。”挽兮颔首。
方才经过鄢列那番解释,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明王谷要对鄢列穷追不舍了。
鄢列说了这血梧桐只是个象征,既然是象征,那就没有真正分配使用的道理,鄢列却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就把那珍贵的枝叶折了下来,还带出了明王谷,怪不得人家要追来了。
“不过明王谷那几人也是有点意思。”挽兮想起最初设局把他们困入梦境世界的三人,“丹东长老就算了,倒是左护法和姚氏,似乎和你格外不对头?”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左护法,就是梦境里那个带头欺负你的孩子吧?你后头有没有给自己出口恶气?”
(夏忻然:天知道我这章卡文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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