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经此一事,自是该严育族中子弟,再为大庆效力。”宋齐得了祁政这一句,便是安心了,他起身道:“天色不早,殿下,老臣告退。”
祁政点点头,看着宋齐离开,而后又陷入了沉思。
祁政知道今日宋齐与他既是示好也是试探,但是这张远的文章,他却是不知道的。张远才任职不久,祁政也还未与他多多接触。
按宋齐的话,这个文章难道才是父皇倚重张远的原因?若是的话,难不成父皇,想要削藩?
祁政看着茶碗中倒映的影子,眉紧紧地蹙着。如今大庆有七个藩王,除却鲁王和安南王仍有战功在身,世代驻守边疆,其余的藩王,便都是倚着祖上的恩惠,食银享禄了。
藩王既享有赋税也握着兵权,于至高无上的皇权来说,确实是个麻烦。
想起之前被祁谨禁足了的鲁王,祁政对这个想法更信了些。
但是安南王不日归朝,父皇若要削藩,此时肯定不能轻举妄动。
而他,也要仔细着,窥探天意。
……
皇城内,邀月楼里。
“奴婢前日亲眼见着那赏赐跟着朝云郡主进了永安殿,那排场可大了。”
碧桃对孟清歌道:“安南王立了大功,朝云郡主如今的身份,更加贵重了。”
孟清歌淡淡地道:“安南王军功赫赫,这些也是朝云郡主应得的。”孟清歌想着前几日赵晴若的闷闷不乐,微微弯了嘴角。这个小姑娘,能用得了算计却又容易软下心肠,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最好的年华都在这里,往后能走出去,也好。
碧桃凑近了些道:“正是这样,所以娘娘,那边的意思是让您多多与朝云郡主亲近亲近。”
孟清歌垂下眼摸着猫,道:“她不过是个姑娘家。”
“但是朝云郡主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碧桃道:“娘娘,那边递了消息来,永平王世子今日要入宫。”
孟清歌抬眸看了一眼碧桃,心下明了。
“那我便去看一看朝云郡主吧。”
罢了。虽然有些不忍,但她终究是一个棋子,就应该尽好棋子的职责。
午后雪停风清,群梅怒放,正是赏梅的好时节。
孟清歌和赵晴若漫步在梅径,一边走一边说笑着。
“郡主今日这一件碧玉石色的披风倒真是好看。”看着今日赵晴若打扮得甚是好看,孟清歌便夸了一句。
赵晴若回道:“总是不如昭仪娘娘倾城之姿。”
孟清歌见她这一句说得俏皮,睨了她一眼,弯了嘴角。
“一看你就是南方来的人,不然怎么那么爱看雪。”
见赵晴若路都不看光顾着看雪景,孟清歌笑了她一句。
赵晴若伸手拂去了那梅枝上的雪,回头笑道:“美景怡人,该多赏一赏。”
“不过南域虽难有雪景,但也有无限的风光。”
孟清歌见状,转了转眸子,轻轻哼出一个调子。
赵晴若闻声,问道:“这是?”
孟清歌笑得狡黠:“南域的乡歌。从前在秦淮畔,我见过几个专门唱这些的人,便学了一些来。”
赵晴若看了孟清歌一眼,然后转头伸手抚上枝头那一朵嫣红,语气里带着些怅惘。
“我已好久没有听过这些了。”
孟清歌见她这样,轻轻叹了口气,嘴上却又嫌弃道:“你呀,明明该是个天真浪漫的年纪,怎么成日这般忧愁。”
孟清歌也伸手搭上一条落满了雪的枝桠,手上轻轻用力,拉弯了枝条,道:“雪呢,单赏是最无趣的。”
赵晴若闻言回眸,刚想开口,却见孟清歌松开了手,那枝上的雪便弹向了赵晴若。
“郡主。”竹容见状,连忙上来帮赵晴若清理脸上的雪。孟清歌则在一旁放肆地笑着。
赵晴若抖了抖身上的雪,看着孟清歌的笑,不顾面上还没有清完的雪,也伸手将另一个枝上的雪弹向了孟清歌。
两个姑娘你来我往地扔着雪,两个人都落了一身的雪。一旁的红梅盛放,似是和着这二人的笑声一起笑红了脸。
扔了一会儿后,孟清歌笑累了,扔下最后一把雪,赶忙求饶。
“不来了不来了,我认输。”
“这可是你认的输。”赵晴若闻言停了手,笑得都呛住了。
孟清歌见状还想笑她两句,却见碧桃走了回来,眼神悄悄一变,道:“好了。这个时候我也该去陪皇上了。明儿再来找你。”
说罢,孟清歌给赵晴若行了礼,俏皮地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郡主今日可是玩得太疯了些。”孟清歌走后,竹容一边替赵晴若清理着发间的雪,一边笑着道。虽然这一头都是雪,但是能看见赵晴若这般开怀的模样,竹容还是高兴的。
“就这一次。”赵晴若喘匀了气,伸手整了整发髻。小姑娘方才笑得双颊红红,为清丽的脸上添了些艳色。
永平王世子杨越此时正好路过了梅径,远远地看见梅间雪中,一个十六左右的姑娘正娇娇地笑着,身边站着几个宫婢。
姑娘眉目精致,发间的雪衬得青丝如墨,身边的红梅更显得人儿娇丽灵秀,仿若雪中仙子。
杨越驻足看了一会儿,问向身旁跟着的内侍。
“那是谁?”
内侍回道:“是朝云郡主。”
“安南王的女儿?”杨越看着赵晴若,嘴里喃喃地道。
他倒不知道安南王有个如此标志的女儿。听父王说安南王此战大胜,深得圣心,看来这个朝云郡主往后的身份是更加贵重了。
而且,也算是个美人。
“让本世子过去问一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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