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若看着祁琬圆圆的脸,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
祁琬也陪她笑着,又转了转眼珠道:“要不我搬来和姐姐一起,皇祖母兴许就能早点解了姐姐的禁足呢……”
“琬儿!”沈嫔突然厉声打断了祁琬的话,把祁琬拉回了自己身边。
许是注意到自己的这一举动有些不妥,沈嫔又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对赵晴若道:“小孩子就爱胡出主意。琬儿若是真搬到了永安殿,怕是有人会在太后面前说晴若你不安心悔过,到时候又害了你。”
“晴若啊,你就安心地待在这永安殿。三年一晃就过去了。你始终是安南王府的小姐,太后不会不管你的。”
“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说与我,沈娘娘会帮你的。”
赵晴若看着沈嫔唇畔那温柔的笑,点了点头,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和她相握着的手。
其实之前赵晴若也有让于慎带消息给沈嫔,让她帮自己求一求太后,或是寻一寻苏青的尸骨。但都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她只以为沈嫔也是为了保全自身,但她今日来看她,又好像替她不平。
方才沈嫔她们来时,赵晴若注意到了祁琬身上坠着的一枚玉佩。她记得,那玉佩原是挂在太后腰间的。秦嬷嬷曾说起过,那是太后的陪嫁,是太后极为喜爱的玉佩。
沈嫔和祁琬离去时,赵晴若站在殿前望着她们的背影,看着沈嫔消失大门后。而门外面那个世界,丝毫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有什么变化。
竹容看着赵晴若微微失神的模样,上前劝了一句:“小姐就听沈嫔的话安心待着吧。沈嫔娘娘应该会帮小姐在太后面前说说话的。”
赵晴若看着那大门关上,闻言侧眼看向竹容。后者却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
竹容从未见过赵晴若那样冰冷的眼神,似乎藏着些许讽刺,却又莫名哀伤。
那日沈嫔走后,赵晴若把自己抄了许久的佛经点上烛火烧了个精光。竹容和桐灵都吓坏了,跪在地上拼命地劝着。而赵晴若看着那些烧得飞起来的纸,却是轻轻笑了。
自那以后,赵晴若常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竹容和桐灵很是担心,却又不知该如何劝她。贴身服侍着赵晴若的竹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常常能看见赵晴若看着朱红的宫墙,露出如那一日般冰冷瘆人的眼神。
沈嫔在之后又来了几回,却被赵晴若扯了些借口挡在门外。
过夏近秋,整个永安殿似乎被人遗忘了。
酷暑难耐时,尚宫局会连着好几日忘记该送来的冰;每日送来的例菜渐渐少了花样,变得清淡,有时能尝得出里头那些早已不新鲜的食材;日常所需的物品也常常要托人去催好几次,才能送来;后殿被雨淋坏的屋檐坏在那里,无人来修,被之后更大的雨淋深了裂痕。
永安殿里的宫人也都懒了下去,竹容都渐渐使唤不动他们。有人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躺在殿门口闲聊偷懒。更有甚者,早已托了关系出去,到了别的地方做活。
御卫仍旧守在门外,门内却不再有人一日日看着宫墙,盼着出去。门外也渐渐没有人再从门前经过。
仍旧金碧辉煌,玉阶彤庭的永安殿仿佛被罩进了死气沉沉的雾里,与这座堂皇的宫城分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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