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自己看!”老夫人冷哼一声,将小几上的箱子扫落地,里面一垒一垒的账本,泼了满地,“一个四品知府,每月俸禄二十四石,微薄收入,哪来的银子置办大房满身金银玉戴?”
老夫人愤怒到极致,她啪啪的拍打小几,脸色惨白,“老身此前一直不喜温氏,你们可知晓是何故?!”
没人接话,温氏抬眸看老夫人,她也想知道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生不出儿子?
“当年黄河决堤,洪水泛滥,死伤惨重,温提督有失察之责,他是温氏的堂伯,温提督斩首示众,家产抄没,温家满门罢官丢职,隔房的堂伯犯事而已,世代簪缨如温家,一夕之间,被贬入尘埃,血的历史教训就在身边,你怎就不警醒?!”
老夫人愤怒的指着万全,痛心疾首,“老身还看不起温家,觉得温家的人不配为官,觉得他们活该,老身有错啊,温氏何其无辜,犯事的是她隔房的堂伯而已,你的弟弟们又何其无辜?你可有想过万家满门几十口人!”
她泪流满面,拍打着小几,拍打着胸口,“今上嫉恶如仇,若东窗事发,你以为谁能保得住万氏满门!”
一声声质问,仿佛铁锤狠狠敲打在头上,万全噗通跪下,万家其他人全身冰冷,静若寒蝉。
王氏吓得全身颤抖,她强自镇定道:“母亲,老爷他俸禄是不高,可我姐姐家是做买卖的商户,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姐姐那里给的,老爷为官,姐姐……”
“啪!”老夫人重重拍打小几,王氏吓得弹了起来,“好一个官商勾结!”
“老夫人说话得凭良心啊,儿媳的姐姐……”她还想狡辩。
老夫人冷冽的打断她的话,“当年全哥儿只是举人的时候,门第低微,高门大户皆不会将女儿嫁入万家,老身原本以为王家虽只殷实,却愿意花银子教女儿识文断字,品性该不错,没想到他的官越做越大,你们王家的买卖也越做越大,竟然连朝廷的赈灾谷种都敢卖!”
“母亲……”万全跪在地上,无言以对,他了解母亲,母亲虽然年近七十,可并不昏聩,狡辩是没用的。
然而王氏却还想辩解,“母亲如此说,可有证据?单凭一纸书信,难保不是他人构陷。”
“若真是他人构陷,这件事保证是我这个老婆子最后一个知道!”老夫人怒目,她几十年没动怒了,香嬷嬷吓得不停的轻拍她后背。
“母亲不信自己儿子,反而去信不知什么人随便写的信?”王氏也冷静了下来,这件事不能承认,承认了不光万家完了,王家也会更惨。
她话音落下,边上的祝氏总算是捋明白了,原来大房过得那么奢华,不是高官厚禄,而是万家唯一靠山贪污了!
这怎么行?她儿子刚中举人,还没中进士呢。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素衣,再看看王氏身上的织锦缠枝缎子,差的不是一个两个等次,她想给刚上学堂的两个小儿子置办件新衣,执掌中馈的王氏左一句没银子右一句没银子的搪塞。
她们贪污了,穿金戴银吃珍馐美味,而她们二房过得紧巴巴,一两贪污银没享受到,却要跟着受连累?
祝氏尖叫一声,伸手就把王氏推到在地,“你要害死我们!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她说罢疯了般骑在王氏身上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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