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祭酒顾玉楼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面如冠玉,一身儒衫打扮,显得十分温文儒雅,不似个军中行伍之辈,倒像个私塾的教书先生。
方起武对这顾大人的态度却颇为尊敬,在其面前并不敢粗声言语,小声述说了此番的来意后,他便束手恭立在了一旁。
顾玉楼并未马上答应,他淡笑着打量了一番储笑,又抽出手边的一张画纸,出示给储笑看道:“这是你先前所画?”
储笑凝神一瞧,发现这纸上画得,正是他先前剃发时,随手用柴炭画的素描,不知这祭酒从何处得到消息,竟把这素描临摹到了纸上,虽然笔法和用力都不太对,却也有七八分相似。
“不错,正是在下所画。”储笑没有扭捏作态,干脆承认了。
顾玉楼抚掌笑道:“本官在西北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画作,这倒也是件奇事了。你既然懂画,平日可曾读书否?”
储笑思忖片刻,才道:“经史读得不多,杂书笔记却是看了不少。”
顾玉楼颇有趣味地看了储笑一眼,颔首道:“如此,倒是屈才了,以你的文武才干,去当个伍长,却是大材小用了。”
方起武急道:“顾大人,这小子可是我先…”
话还未说完,顾玉楼便摆了摆手。
方起武顿时住口,不敢再插嘴,不过一向心直口快的他,此刻一张脸竟憋得通红。
顾玉楼接着道:“也对,若是将你一下子提得太高,怕是也难以服众。如此便这样,本官手上恰有一件紧要事需要办理,你便暂充伍长一职,与起武一道,今夜去帮办一下吧。”
方起武左手击胸道:“顾大人但有吩咐,属下等在所不辞。”
顾玉楼拿出一张素纸,取出笔墨在上面写下了一道谕令,又封在油封中,让方起武上前贴身藏好,才道:“此事知晓的人不可太多,只你们两人知道便罢,可速去速回,上官那里我自会替你们去知会一声。”
说罢,他又叫来军中主薄,吩咐将萧楚高列一等,由步卒提为士佐,充任伍长一职,可领卒四人,饷高一级,并拨镶铜甲一副,出借百锻功密卷和七斩刀谱各一本,即刻令行。
方起武领着储笑谢过顾玉楼,两人便拿着主薄开具的文书,先行告辞离开了营帐。
“镶铜甲一副,勘领。”
“百锻功一卷,七斩刀谱一册,暂借,你可自去军中教头处修习,谨记诀谱不可污损,也不得撕毁,五日后必须还库。”
仓大使公事公办地将储笑需要借领的物品一一取了出来。
方起武又上前水磨了一会,替储笑多要了一双鳌虎皮靴,又要了两把手弩,各配了十只短箭,方才在仓大使连声驱赶下,离开了这处营帐。
方起武意犹未尽地憾声道:“这谭老抠就是太小气,亏老子还请他喝了好几顿酒,就给这些破烂打发人。要是能让他把那地龙皮打造的黑蛟盾给咱借出来,顾大人吩咐的事就容易办了。”
说着话,方起武把手弩分给了储笑一把:“小楚,这把手弩你贴身藏好,危急时说不准能救你一命。接下来你去找陆教头,把百锻功和七刀斩先学上一两手,虽然不一定有用,唬唬人还是可以的。我先过去集合队伍,再帮你要两个新丁过来,一个时辰后,咱们在营门口汇合。”
两人说定了以后,储笑就拿着两本秘籍,去找军中的刀戟教头陆逍遥去了。
一路问人,储笑才在营房外的柳家酒馆,找到了这名传授屯军刀戟攻防之术的陆教头。
陆逍遥抬了抬醉眼看了看储笑,嘿然道:“看来是个运气不错的新丁,你是想先学百锻功,还是先学七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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