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临机一动,想出来那个浑水摸鱼的方法,让那些明显是被强拉来的壮丁暴动起来,躲过了官府的围追堵截,趁机跑了出来。
可是他也知道,这次可能是惹了大祸,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能消弭过去。
正有些苦恼的时候,大街上忽然有人惊恐地嚷道:“快跑!官军追上来了!”
随即储笑就听到,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从远处朝这里逼近过来,隐隐还有些惨呼声传来。
看来是有倒霉蛋被追上了,储笑没有多想,他们这十几个已转入巷子的人,听到那声惊叫后,就加快脚步跑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跑得气喘吁吁,体力迅速消耗。
但州衙附近的居民在反贼攻城后,都因为禁令,关门闭户地躲在了家里,以致他们这些人想要找个地方躲藏,都不太可能。
“施大人,那厮藏在这条巷子里!”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储笑不由回头望去,发现巷口正有一名军士遥遥指着这里。
“糟糕!”
被发现了!
储笑心里一急,脚步再次加快,可经过刚才那次狂奔,他已是强弩之末,此时根本提不起什么劲力。
巷子口,施护军骑在高大的红鬃马上,瞥了眼狭小的巷子,和远处那个正在狂奔的人影,啐了一口唾沫,恨声道:“谁抓住那个穿白袍的,官升一级,赏银百两!”
他手下的一群官兵,听后不由都躁动起来,一群人狂吼着便往巷子内奔了进来。
尤其是跑在前头的几个,个个身形强悍,步履稳健,显然都是军中的好手。
更有些脑子灵活的,打量了一下巷子的地形,转身朝着另一头包抄了过去。
“抓白袍!抓白袍!”
呼喊声从背后大叫,储笑暗自心惊,低头一看,好像就只他身穿白袍,他当机立断,连忙脱下袍子,扔在地上。
追赶的人中,有眼尖的看到这一幕,又大叫道:“抓住穿黄衫的那个!”
储笑再次一瞧,他的内裳正是黄色,他惊慌地又脱下内裳,随手丢到一旁,只穿着一件汗衫跑路。
“抓那个穿汗衫的!”立时又有喝叫声传来。
储笑憋屈不已,他再脱,就只能光着膀子,到时怕是目标更大。
这时身后不断有跑得慢的被官军踹倒在地,传出声声惨叫。
储笑心里惊慌,跑过一户人家的时候,慌不择路之下,发劲一脚踹开房门,就闯了进去。
这间小小的院落内,正有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拿着一把解腕尖刀站在院子中间。
此刻这男子仿佛见了鬼一样,转过头惊恐地盯着踹门而入的储笑,面色极是苍白吓人。
储笑连声抱歉,随手掏出一大把银子扔在地上,他脚下却毫不停顿,朝着院子另一侧低矮的院墙跑了过去。
中途他还顺手取了件屋子主人晾晒在竹竿上的布袍,匆忙地裹在身上。
堪堪当储笑翻过院墙,进入另一侧的巷子之时,一大群官军也呼喝着闯入了这座院子,一时间只听见一阵鸡飞狗跳。
一位长相粗豪的军汉猛地一把揪起了院中那男子的衣服,厉声喝问道:“刚才进来的那厮跑到哪去了?还有你手中拿着刀想干什么?”
那男子眼神闪烁,旋即像是回过神来,吓得松开刀子,当啷一声,刀子落到了地上,他颤声回道:“杀…杀鸡,那人…从…从那里翻墙过去了。”
“玛德,废物。”
军汉一把将那男子推倒在地,让人绑了,押回去充丁,他则和几个身手好的军士翻过院墙,继续追了过去。
另一侧巷子里,储笑边跑边穿戴好了布袍。想了想,他又脱下脚上那双价值不菲的鹿皮靴,扔到了某户人家的院子里,又随手取了些墙上的灰泥,涂抹在脸上,并扯乱了发髻。
之后他便光着脚,朝着巷子深处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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