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到漩涡之中,吴宗睿丝毫不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卷宗上面了。
从卷宗上看,案子非常简单,也没有多少值得质疑的地方,看完了卷宗,吴宗睿甚至都有些怀疑了,上元县县衙已经有了断案意见,那就是责令此监生具结悔过,以观后效,按照这个意见断案之后,上报府衙报备就可以结案了,为何还会呈送到府衙来,为何还说这个案子存疑,无法决断。
联想到府尹大人詹士龙的意见,吴宗睿也怀疑,是不是詹士龙在某些方面给上元县施加了压力,急于让他来断一两个案子。
不过这种怀疑一闪而过,很快消失。
一方面,詹士龙仅仅是赏识,还没有上升到呵护的程度,没有必要给下面施压,更没有必要让他吴宗睿早日出头,另外一方面,如此简单的案子,就算是吴宗睿圆满的审下来,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力,还会让赵从荣等人背后议论,对于詹士龙反而有影响。
也就是说,上元县县衙将这个案子呈送到府衙,肯定有重要的原因,只是县衙没有将背后的原因透露出来。
再次看卷宗的时候,吴宗睿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元县将案卷做的如此之好,甚至超过府衙很多审理过的案子,看上去毫无破绽,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如何断案了。
直觉和敏感,让吴宗睿产生了怀疑,他无意否定上元县县衙审案的能力,可是在科技几乎处于原始阶段的明末,想要将任何一个案件侦查的天衣无缝,证据确凿,好像不大可能。
但是要否定上元县知县的办案能力,吴宗睿轻易也不会下这个判断。
终于,将整个的案卷看过了三遍之后,吴宗睿脸上浮现出来冷笑的神情。
既然证据确凿,那就探查这些证据的来历,总是能够想办法找到突破口。
上元县没有最终断案,这里面肯定有缘由,自己就辛苦一些,找出这背后的理由。
申时,吴宗睿收拾好桌上的案卷,起身准备回家去了。
接下来就是三天休沐的时间,按照府衙的规矩,案卷不能够带回家,休沐时间想要审案也可以,需要多个部门的配合,就算是吴宗睿想着审案,其他部门也不情愿,毕竟一个月只有三天休沐的时间,耽误了朝廷又不会补假。
案卷上面的信息,吴宗睿已经记得非常劳,其中的一些时间和地点,他甚至用毛笔抄下来,放进了袖口里面,凭着这些信息和地点,休沐的时间可以展开调查。
走出府衙,刘宁牵着马,已经在外面等候。
“刘宁,不需要牵马过来,这一带很少有人骑马。。。”
刘宁看着吴宗睿,嘿嘿笑了笑,搔了搔头。
吴宗睿颇为无奈,刘宁的确聪明,学会了观察周围的情况,就说这府衙的官吏,不少人都拥有马匹,严格说在府衙的周遭,不允许骑马,但是很多的官吏,还说骑马前来上班,到了不允许骑马的地带,牵着马过来,府衙倒也考虑周全,专门开辟一处场所圈马,由此府衙官吏就出现了攀比之风,看看谁骑的马好,谁骑的马不好,就和几百年之后,谁开的车好,谁开的车不好一样了。
乌珠穆沁马,在府衙算是好马,刘宁或许是观察到了,故而每天都牵着乌珠穆沁马,专门来接吴宗睿。
回家的路上,吴宗睿走在前面,刘宁牵着乌珠穆沁马,跟随在身后。
吴宗睿租赁的府邸,距离府衙的距离不是很远,走路大约需要三十分钟左右,如果是骑马,十五分钟左右,不过在府衙的十天时间,他从未骑过马。
走在前面的吴宗睿,一直都在思索案卷的事宜,在脑海里面分析各种可能的情况,没有注意周遭的情形,也没有和身边的刘宁说话。
“少爷,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刘宁的话语,让吴宗睿楞了一下,什么人会跟踪他们。
“刘宁,你可不要瞎说,谁会跟着我们啊。”
“少爷,我真的没有瞎说,是有人跟着我们,您从府衙出来,就有人跟随,距离我们不是很远,这些天我每天都来接您,从来没有见过后面有人跟着。”
“今日休沐,府衙里面出来的官吏很多,也许人家是顺路,所以跟随在后面了,好了,你不要回头,不要看着他人,免得引起别人惊慌。”
刘宁有些不服气,但也不能反驳,只好默默的跟着。
看见刘宁的神情,吴宗睿心里忽然动了一下,想到了上午接手的卷宗,这份卷宗府尹大人、府丞大人、治中和通判悉数都看过,也知晓案件的诸多信息,难不成后面跟踪之人,与卷宗有莫大的关系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宁,不要往后看,用余光注意身后之人,我们往前直走五百米,拐弯之后再走五百米,若是来人继续跟随,你就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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