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无情Vs剑少的打赏,谢谢了。)
瑟瑟寒风中,吴宗睿默默看着眼前的小土堆。
土堆里面埋着的妇人,在他的眼前咽气,没有棺材,就是一张薄席,裹着就下葬了。
黑子跪在土堆前,已经近一刻钟时间。
腊月三十,阖家团圆之时,吴宗睿再次上路,赶赴京城。
客栈的掌柜也是好心,劝吴宗睿赶紧离开,或者进入开封府城找寻客栈歇息,昨日的施舍,已经造成一定的影响,如果不早些离开,大年三十会有更多流民前来乞讨,到了那个时候,吴宗睿根本无法应对。
吴宗睿不想进入开封府城,无奈选择大年三十继续赶路。
眼下唯一的难题是黑子。
黑子独身一人,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父亲一年前走了,昨日母亲也走了。
黑子的饭量惊人,一顿饭竟然吃下了四十多个馒头,让吴宗睿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压根不敢相信。
吴宗睿与黑子素不相识,能够出手帮助,已经仁至义尽。
官道上面几乎没有什么商队了,孤身赶路,会面临不少危险,好在马上就要进入北直隶境内,到时候吴宗睿会雇佣马车,乘坐马车赶路,那样安全很多,黑子的饭量大,一身力气也不小,带在身边有好处,吴宗睿有着举人的身份,为黑子弄到路引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
很短的时间之内,吴宗睿就下定了决心。
“黑子,你有名字吗。”
“没有,村里人都叫我黑子。”
“村子里的情况怎么样啊。”
“回老爷,村子里没有多少人了,都跑出去找吃的。。。”
“大过年的背井离乡,也是逼的没有办法,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我去讨饭,给人家做事情,我有力气,我能够扛两石粮食。。。”
“大过年的,你到哪里去找事情做,就你这副身体,哪家能够承受,算了,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吧。。。”
吴宗睿还没有说完,黑子马上转过身子,咚咚的给吴宗睿磕头。
其实黑子还挺机灵的,并非是莽汉。
“黑子,你姓刘,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做刘宁吧。”
说到这里,吴宗睿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形,他想到了穿越之前的那一幕,想到了关系最铁的朋友刘宁,往事已经不可追。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我有名字了,我叫刘宁。”
“刘宁,今后不要叫我老爷,我比你还小三岁,叫我老爷人家怎么看。”
“是,不叫老爷,叫少爷。”
吴宗睿的嘴角再次出现一丝的笑容,看样子刘宁真的挺机灵,若是有机会读书,一定是有前途的。
“刘宁,我要赶赴京城参加会试,路上不能耽误时间,你跟在我身边,务必要守规矩,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脑子里多想想,若是做错了事情,我是要惩戒的。”
“知道了,刘宁今后做任何事情,都听从少爷的吩咐。”
“好了,你起来吧,不要老是跪着,今后也不要轻易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刘宁见到少爷,还是要跪下的。”
官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大年三十万家团聚,就算是土匪,也要过年。
吴宗睿骑马沿着官道慢慢前行,刘宁跟在身边,伸手拉着缰绳。
刘宁的个子有些高,只是身子骨有些单薄,可能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吴宗睿想过了,到了下一个集镇之后,给黑子买几身衣服,老是这样衣不蔽体肯定不行,至于说黑子的饭量大,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半大小子吃死爹娘。
“刘宁,村子里去年和今年的收成如何啊。”
刘宁的神情迅速的暗淡下来。
“少爷,去年和今年,田地里没有什么收成,交租子都不够,去年我爹饿死了,今年田地里还是没有什么收成,交不上租子,我娘又饿死了。”
“怎么,你家里没有田地吗。”
“早就没有了,我们种的是蔡家的田地,我已经拼命了,人家犁田都是两边,我三遍,可是粮食种下去,看不见一滴雨水,我有力气,拼着命挑水,到后来人吃的水都找不到,谁还会准我往田地里挑水,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田里的庄稼干死。。。”
说到这里,刘宁有些哽咽了。
吴宗睿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段惨烈的历史,他是知道的,天启七年到崇祯二年,连续三年的时间,陕西大部分地方,以及河南部分地方大旱,粮食颗粒无收,朝廷和官府的救济杯水车薪,一些地方出现人食人的惨状,也正是在此等的情况之下,走投无路的农民,聚集到一起造反了。
刚开始爆发的农民起义,并非是想着推翻大明王朝,他们只是想着有饭吃。
“刘宁,跟在我的身边,回家的可能性很小了,你会想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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