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因为窗户紧闭着所以略显昏暗,怀德适应了一下然后发现屋里的地板上躺着一个褐色头发的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玛丽?”怀德一眼就认出了躺在地板上的这个姑娘。这一一名诚恳且活泼的基督教徒,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和好奇,经常在街上缠着怀特将一些圣经里的故事。当然玛丽会用一些盛开的鲜花或者田野里酸酸的黑红色刺莓来交换。因此怀德对她印象深刻。
而此刻,她躺在他哥哥的怀里,旁边红着眼睛的男子是一位大无畏来帮忙的邻居。女孩看到怀德后微微笑了笑,双眼好像恢复了一些神采。
怀德与两个男子挤在这个小房间里压低着嗓子讲着外边田野里有趣的小故事,女孩微微笑了笑然后努力的侧过头对自己的哥哥询问母亲和姐姐去哪了。
哥哥沉默了,但是女孩已经知道了答案。在楼下紧闭的屋门里,他的父亲正趴在母亲和姐姐的棺材上痛哭。女孩隐隐约约听到了父亲的哭声。
怀德看着女孩的手臂轻轻垂下于是叹了口气后站了起来。走出了屋门,直觉告诉自己这绝对仅仅是个开始。诵经人走到紧紧抱紧女孩痛苦的哥哥旁边安慰着他。
怀德走出屋门,四月伦敦的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驱散了怀德从屋子里带出来的一丝寒凉。救济院顶上的十字架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一条黄色的丝巾。这是自查理时代开始,街区正在爆发瘟疫的警示标志。这让怀德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周边已经进行了封锁。
屋里的寒凉与哭声,屋外街道上挥洒的四月温暖的春光。空无一人的街道,随风飘扬的黄丝带。显出了一种奇怪的不协调。
“怀德牧师。。”
“罗杰斯医生?你怎么在这?”罗杰斯剧烈的喘着气摇了摇头,看起来是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怀德点了点头,示意罗杰斯别慌张慢点说。
“维克多知道这里爆发瘟疫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把消息传了出去,伦敦区的河岸区的教堂表示已经组织了志愿修女团来帮助我们。”
怀德点了点头,自己虽然没有表示但其实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接管整片白教堂区是颇有微词的,现在看来在这一点这个年轻人要比邦德老头强太多了。邦德时期并不是没有爆发过瘟疫,但很多时候都没有传播出去。
“趁瘟疫没有扩散,第一时间集中消灭,很不错。”怀德点了点头,对这个年轻人好感增多了不少。
“坏消息呢?”
罗杰斯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灰色。
“苏豪区宽街八千多名居民,目前已经确认感染九百多人了,死亡数字还没有统计但我觉得这九百人几乎是必死了,而且……”
罗杰斯苦笑了一声。
“我刚刚去找了哈里森,发现他已经死亡了,现在整条马尔福街就只有我一名医生了。”
怀德张开了大嘴,但最终无力的开合了几下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半晌,怀德咬了咬嘴唇。
“去圣卢克教堂……我去给坎安雷神父写封信。”
罗杰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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