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猎正式开始。天气放晴,虽然还有阵阵寒风,但处处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山上的小动物也都纷纷活跃起来。
宁语起床后看到这么明媚的天气,也是感到心情大好,“韵儿,把我放在梳妆台最下面那个抽屉里最里面那个鎏金匣子拿出来。”
韵儿捧着盒子出来:“小姐,您是要在头上再添些珠翠吗?就应该这样,您平时打扮的未免太素净了一些。”韵儿下意识认为那盒里装的是首饰了。
“不是,这里面是我母亲的遗物,一个玉佩,今天皇猎结束后,我要去拜访一下大舅父。”
“好,韵儿这就帮小姐佩戴上。”说着,就把玉佩系在了腰带上,韵儿还特意加了一股玫瑰流苏丝绦,为宁语披上老爷昨夜特意送来的白羽大红披风,衬得宁语越发的白皙灵动。
“对了,你让潇儿帮我把我那小白也带到猎场去,自从把小白带进府后,也没有好好溜过他,这次让他出去透透气。”
“得嘞,我这就去!”
出门前,宁致远来了,“语儿啊,这次去皇猎,爹主要是想让你去活动活动,晒晒太阳,和张家那丫头说说话,别总闷在屋子里,我已经嘱咐你姨娘好好照顾你了,可你千万不要去上马狩猎啊,万一摔着了,可就不好了。还有,我要去灾区一阵子,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姨娘为难你了,等爹爹回来,你告诉我!爹爹帮你出气!”
“是,女儿知道了。”宁语笑了,“好,那丞相爹爹你路上小心点。”
宁语这次是和李氏及其一对儿女一起去的,宁致远要和邢大人还有林尧一起去灾区,就不能与她们同行了。
宁语在马车里一言不发,整个马车里的气氛都很尴尬。
到了猎场,看台前方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大型圆形祭台,几台周围旌旗飘飘,祭台的案几上已经摆好了牛羊等牺牲,众人在祭台下方恭敬站好,宁语一家也迅速入列。
林普民身着黄袍,站立在祭坛中间,小巫卜高声引唤:“请大巫祝!”
众人皆屏气敛声,低头恭候,宁语微微抬眼,只见林续身着白底蓝纹的祈天服,脸上画着蓝色水纹图案,眉心一点朱砂,头发上半部用玉冠束起,下半部披散到腰部,头上围着一圈蓝色绿松石,流苏欲坠。
手执用猪血涂满的桃木旌旗杆,杆头为祥云形状,上面系着彩色丝带,缓缓上台,走到案几前,把旌旗放在案几上,双手焚香,闭目静立,嘴中念着祷词。
这样的林续竟让宁语看呆了,仿佛万物草木都在他的祷告词中受到了净化,蓝白的祈天服在寒风中飒飒飞舞,衣袂翩翩,垂腰的乌发顺风飘逸,比女子还要圣洁、空灵,好像这世间肮脏尘缘都与他无关。
祷告毕,宁语才回过神来,随众人直起身来。我刚才在想什么?不过刚才林续祷告时的气场和他平时高冷的气场倒是挺吻合,说句公道话,他这人长得还真不错。
接着,皇上祈天,林普民手执三柱香,面向苍天,声如洪钟,“悠悠苍天,亲民厚土,今我辰盛社稷,罹遭洪遇…………”后面说了什么,宁语也没在意,无非就是祈祷天神治理洪灾,可笑,自己享乐还想着让天神帮你治理。
祈天礼结束了,大家都各自准备自己的狩猎去了,参加狩猎的都去检查马匹弓箭,不参加的都前去高楼看台,那里备有茶果点心,大多妇人小姐都在那。
宁语和韵儿在看台下的草地上走着,并不想那么早上到看台,三个女人一台戏,上面那么多女人,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呢,还是去看看筱影比较好。
宁语向后面马厩走去,这里的马厩不比皇宫里的,大都是用茅草搭的棚子,又是初夏,看上去有些萧索。
转过一个马厩,看到了一个与这格格不入的身影,那白袍好像不容世俗污染,陌上君子如玉,说的应该就是他了。
宁语悄悄走过去,韵儿很识相的也放轻了脚步,宁语走到那人身后,拍了那人的右边肩膀,自己却闪到左边,可怜的白止向右后方看去,却只看见了韵儿,他也就明白了,转而看向自己的身侧,果然是宁语,露出了宠溺的笑容,“语儿你怎么在这,你身体未愈,应该在看台上啊。”
宁语见白止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顿时觉得无趣,“白暮亭,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淡淡浅笑的样子,好像生来就没有其他表情似的。”
白止没有理会这句话,倒是宁语改叫他的字了,让他很开心,“我还以为你忘了我的字呢。”
“你也要参加狩猎吗?”
“本来是想参加的,但现在……不去了,我也想在看台上歇歇。”本来他以为宁语不会来的,“那你呢?你来这马厩干吗?”
“我是来找筱影的,我们一起去吧!”
找到筱影时,她正和她的爱驹“谈心”呢。
“筱影!”宁语向筱影挥手大喊,筱影今天一身青色骑装,更有将家之风了,筱影抬头看见了宁语,高兴地跑了过来。
“宁姐姐,太好了!你是来看我的对不对,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看我给你打几只兔子野鸡烤了吃!”
“你就知道吃!”白止笑着从宁语背后走出,“都没发现我也来了吗?”
“白止哥哥!”筱影脸红着说,“人家才不是就知道吃呢!”
“好了,牵上你的马,一会就开始了。”宁语笑着摸着筱影的头发。
就这样,宁语一行人还有张筱影的马一起前往前场,突然后方响起马蹄声,“吁~”
宁语回头一看,竟是林续,身边只跟了一个娃娃脸三王爷林穹,这次林尧这个相好竟然不在他身边,真是难得啊。
林续换完衣服来骑马,一身水蓝装束,乌发全数被玉冠束起,面色如玉,眉尖如峰,琼鼻高挺,薄唇朱红,换上骑马装的他愈发挺拔俊俏。远远地就看见宁语了,刚想下马和她打声招呼,就看见宁语和白止说说笑笑,心里又是一阵不痛快,耐不住驾马冲向他们,在宁语一行人身边停下:“宁小姐不在家中休息,跑到这干吗?也对,是不是在这可以和白世子一叙啊?哈哈哈……”
宁语在刚才的祭祀上刚对林续有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我来找谁,关晋王什么事?晋王莫不是最喜欢管别人家的闲事了?”
宁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止的话打断,“多谢晋王关心,我和宁小姐特意来看张小姐的,正要前往前场,我们就不耽误晋王了,本世子一会还要陪宁小姐回看台休息。”
林续一听,脸上一阵绿,一阵红的,“照世子的说法,倒是本王打扰你和宁小姐了?”
“不敢。”白止微微颔首。
这时林穹适时过来打破尴尬:“宁小姐,你的身体还好吗?是否还抱恙?”
还是这个娃娃脸说话中听,“多谢燕王挂念,小女身体虽未痊愈,但也好多了。”
“那就好,阿续我们走吧。”虽然林穹面相稚嫩,年龄却比林续大,在众多皇子中排行老三,今年二十二。
说着林续看都不看宁语就驾马驰出,迦南和辛一紧跟着相继而出,倒是林穹不忘和宁语道别,才挥鞭策马而去。
迦南跟在林续后面,笑得不行,辛一无语,侧首对迦南说:“迦南,你没见王爷的脸色吗?还笑成这样!”
辛一和迦南正在苦苦哀求林续,谁知迦南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粉色,立马拽了拽辛一的袖子,用眼光示意辛一,“咳~王爷……”
“怎么了?”林续转身,看到迦南在朝他挤眉弄眼,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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