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破风而来,赵则邦不敢置信地看着穿胸而过的那支利箭,箭尾的羽毛由于强劲的力道还在“嗡嗡”地颤动。
赵则骞以手中的裕亲王为盾,躲避着射过来的箭矢,一边示意皇后带着太子做好掩护,避免被乱箭误伤。
皇后出生武家,虽身居高位,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在这纷乱之中足以自保,况且李德庆还指望争匡扶太子之功,所以并不急着对皇后母子下狠手。
李德庆见在这乱箭之下,赵则邦已经身死,赵则骞却拿着自家外甥的尸首当肉盾,一时间竟还拿他不下,心中不免惊怒,急唤在殿外待命的禁军进殿相助。
但是数声大声喝唤下,殿外竟毫无动静,李德庆心头一颤,急转回身朝殿外看去,只见那里漆黑一片,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有人影幢幢。
“陈将军,为何不听我令?!难道想临阵弃盟吗?!”李德庆终于破开表面的冷静,气急败坏地朝殿外走去,边走边喝道。
“李尚书,你是在叫谁?”殿门口走进一个人,带着一身的血腥气。
“恭……恭亲王!”李德庆被眼前身披战甲,手持御赐宝剑,身上还沾着鲜红血液的人吓得两股战战,话都说不利索了,而他身边的同盟则有几个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皇兄!我这边已经清理完毕,可要进去相助皇兄!”赵则骁并不理会李德庆,而是向殿内喊道。
“不用,你只需看顾好李大人就行了。”赵则骞淡淡的声音传出,气息竟听不出一丝紊乱。
殿内,赵则骞不再与弓箭手们僵持,运劲将手中肉盾扔向人群,趁弓箭手混乱之际,持手中长枪上前,横扫敌人下盘,力道之强劲让一排弓箭手纷纷倒地。
“把李尚书带进来吧。”赵则骞扔下手中长枪,负手立于殿中,皇后带着太子站在他身后。
赵则骁拖着软了身子的李德庆进殿,扔在了插满箭矢的赵则邦的尸身旁。
李德庆看着亲外甥在自己的授命下惨死的现状,终于崩溃失控,趴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李大人居然也有这样的一天,本王还以为在李大人心中除了皇权再无其他了!”赵则骁鄙夷地奚落他。
“你以为李尚书是在哭自己的外甥吗?他只是在哭他自己的失败而已,毕竟这裕亲王可是李尚书亲自命令射杀的。”赵则骞嘲讽道。
“赵则骞!”李德庆突然从地上抬起头,双目通红地瞪视着赵则骞,“你明明早就做好部署,可以将我一举拿下,却非要看我如跳梁小丑一般做无谓争斗,还挑拨我射杀了自己的……赵则骞,你好歹毒!”
“呵~”赵则骞冷笑,“尚书大人忘性好大,难道还要本王提醒你,命令是你下的,人是你的手下杀的吗?”
“那也是你挑拨的!“李德庆朝赵则骞大吼,声音在大殿之内回荡。
“哦,那你在黄泉路上碰到裕亲王,倒是可以问问,他到底是恨你还是恨我。你看……”赵则骞冲赵则邦的尸身抬了抬下巴,“裕亲王可是死不瞑目呢。”
李德庆不敢转头去看赵则邦的脸,只能重新掩面趴伏在地上,口中呢喃着,“赵则骞,你不得好死……赵则骞……不得好死……”
旁边的赵则骁听了,忍不住想上脚踹他,被赵则骞一个手势阻止了。
“本王怎么死你估计是看不到了,不过你李家上下还有你的那些‘盟友’,本王倒是可以预先告诉你他们会怎么死。”
闻言,李德庆抬头惊骇地盯着赵则骞。
“不会吧,谋逆之罪株连九族这样的罪行,李尚书会不知道?何必如此瞪着本王。”赵则骞好笑地看着李德庆。
李德庆张嘴欲言,却没能发出声音,而赵则骞还在一边细数着他的身家性命,“李大人上有八十高堂在世,娶有妻妾五人,育有嫡子嫡女各一个,庶子三个,庶女四个,还有稚龄孙儿若干,尚书府可谓是人丁兴旺,枝繁叶茂,可惜今夜过后将被……连根拔去。”
李德庆浑身打着哆嗦,眼泪无声地流着。
“则骁,将李德庆一众押入天牢,明日午时处以极刑,连夜查抄各人府第,该斩的斩,该流放的流放,统统从重处置!”赵则骞最后下了死命。
李德庆在被拖下去时,突然回头冲着赵则骞已经背过去的身影说道:“你不是一直在查下毒的人吗?”说着糊满眼泪的脸上绽开了一丝笑容,“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下毒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安亲王妃!”
和帝五年,裕亲王联合舅家造反,下毒谋害皇帝,朝中牵扯大臣众数,前后上下株连,共处死五百人有余,流放一千人有余,其中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息此次乱潮的安亲王府居然也牵扯其中,安亲王妃及其母家悉数问罪,王妃自尽狱中,其余人等一律问斩。
朝廷经过了一番整肃,在和帝驾崩三个月后,终于迎来了新帝,年仅五岁的太子赵瑞登基为帝,年号承平。安亲王赵则骞封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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