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建敏没有推辞,非常慷慨地领着申文学走了回头路。
高楼是有些年月的,电梯是老旧的,排练厅也是有些年头的……越剧团的办公条件并不好,但是熬夜排练的演员们却热火朝天的。
各种乐器伴奏组成好听的旋律,虽然是老戏,后台伴奏也未必都是民乐,除了二胡、琵琶、锣鼓等民乐,竟还有小提琴、大提琴,简直是民乐和西洋器乐的一种碰撞和和谐。
排练厅中央没有穿戏服只简单穿着水袖的女演员正在进行大段的唱腔,如泣似诉,声情并茂,即便申文学不懂戏,也要觉得这位女演员唱念做打都很精湛。
“演的什么?”站在排练厅一角,申文学偷偷问华建敏。
“《花中君子》。”华建敏答。
兰花一直都被称为花中君子,而越剧《花中君子》赞美的却是一个像兰花一样拥有高洁品格的女子陈三两。
陈三两原名李素萍,父亲是个读书人,考中进士后却因为不交贿金不给官而被活活气死。李素萍卖身葬父,并将剩下的卖身银赠给胞弟李凤鸣,嘱咐他好好读书,将来做国家的栋梁之才。
与弟弟分别后,李素萍沦落风尘,却洁身自好,以死相拼,为自己争取了卖文不卖身的待遇。因她一篇文章能卖三两白银,便得了个陈三两的名字。
在烟花柳巷,陈三两资助了一个叫花子陈奎,并亲自教导他读书,既是恩姐又是恩师,一朝放榜,陈奎高中状元,获封八府巡按。
陈三两因拒嫁年迈富商为妾,被州官在公堂上严刑拷打,这位贪赃枉法的州官不是别人,正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弟弟李凤鸣,这让陈三两悲愤交加。
恰逢八府巡按陈奎巡访到此,陈三两将亲弟弟告到陈奎面前,陈奎念在李凤鸣是陈三两亲弟弟,而陈三两对自己恩深似海的份上,想要轻饶李凤鸣,于是小小弱女子陈三两发出悲愤的拷问:“难道这世上,这官场中,除了金钱就是人情,除了人情就是金钱吗?”
陈三两请求陈奎秉公处置,她的正义凛然令两位弟弟羞愧难当,最终亲弟弟李凤鸣被削职为民,而陈三两带着弟弟回到故乡,亲自教导他读书做人,一切重头开始。
越剧团结束排练之前,华建敏便携着申文学离开了。
离开越剧团后,华建敏同申文学介绍了《花中君子》的剧情,令申文学有些唏嘘。
“这出戏和越剧一贯的才子佳人题材有所不同,褪去了越剧的脂粉气息,无关风月的剧情让人耳目一新。”华建敏评价道。
“可以作为反腐倡廉非常好的文艺作品向老百姓演出。”
申文学的见解获得华建敏一个赞许的笑容:“你说对了,他们这么加班加点的排练就是宣传部下达给越剧团的惠民演出任务。”
“你朋友,哦,不对,你学生的妻子是哪一个啊?”申文学问道。
“就是那个女主角啊。”
申文学想起排练厅里那个扮演陈三两的女演员一招一式都非常专业,唱腔也非常好听地道,十分佩服说道:“越剧是浙江戏,她一个桃李人,唱腔竟然那么地道,真是难得。”
华建敏笑道:“这回你可猜错了,尹芳冰不是桃李人,是嵊州人,只是嫁在桃李,做了桃李媳妇而已。”
申文学“哦”了一声。
嵊州人,怪不得唱腔那么地道,越剧就是从嵊州发源而来的啊。
“局长,我想请你帮个忙。”有求于人,申文学看着华建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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