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杜霖见到那个执法人员腰间的手枪,他就意识到“他”提到自己被人暗害,应该不是虚言。
不过,我是执法者,我怕什么?
杜霖拉上窗帘的那一刻,忽然想起那个执法者对自己敬礼的场景,心中突然充满自信。
“他”说自己是有权力的人。“他”的钱包里还有另一个身份证。拥有权力的他,且有多重身份,不就是从事秘密工作战线中的必备利器吗?
难道“他”是一名特工?
杜霖想到了电影《伯恩的身份》,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嘴角渐渐露出特工职业般的阴狠笑容。
不过,能让一个在大街公干的执法者随便就认出的特工,倒是有违秘密战线的基本常识呀。
这个念头如小孩的一泡尿,瞬间熄灭了忘形跳脱的火苗。杜霖心中刚刚升起的得意和优越感瞬息不见。
看来“他”不是特工。自己扮演的还应该是普通执法者。
想到无法借着特工职业的庇护,不受法律制裁地干一些行走法律刀锋上勾当,杜霖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心情一旦不爽,其他不爽感觉就瞬间出现了。
杜霖回到房门边,将门锁销好,走进浴室,脱下黏在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等不及凉水排空热水续上,就急吼吼地钻进了花洒下,冲洗起来。
痛痛快快地洗完澡,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窗外的雨声急促起来,隐隐有雷声从天边传来。
杜霖披着宽大的浴袍,打开屋内所有照明,开始在房间里搜寻。
这次不是检查房间,而是为了获得这个世界的信息。
直到现在,杜霖还是有些怀疑“他”所说的平行世界。他希望能从一些报纸和杂志上,找到他所知道的一些国际国内的新闻热词,以证明自己还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中。
杜霖再次搜寻里外的几个房间,居然没有看到电视机,只好退而求其次,看看在抽屉和茶几下,能否找到什么报纸或者杂志。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即便他把地毯完全掀开,还是连张带字的纸片,都没找到。
这是什么操蛋地方?即使在撒哈拉的帐篷里,也能找到几张用来垫桌子打牌的废旧报纸吧。
杜霖郁闷地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拉起百叶窗,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
夜凉如水,气温比白天下降很多。雨丝夹带着冰冷潮湿的泥土味道,从挡板叶片中涌进来,把杜霖留下头发里的洗发水气味冲得一干二净,激得他浑身乍起一层鸡皮。
怎么这么冷。
他赶紧关上窗户。室内的灯光在玻璃上划过一道亮光,如同一道带着子弹的火线从杜霖眼前划过。这一刻,他忽然再次希望从雨帘后真的钻出一颗子弹,结果了自己。这狗不拉屎的破落地方,活着实在没意思。没准,自己死去后,又回到自己的宿舍,继续捧着已经泡软的方便面,吃着满头大汗呢。
在随着关闭的窗户冲进屋内、不为肉眼所见的气息中,杜霖嗅出廉价香水的味道,同时,听到楼下窗户传来女性独有行当那种轻浮的笑骂声,微微蹙起眉头缓缓舒展。生动的生活气息令其心动,也松弛了他绷紧的神经。
他走到沙发前,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通前台总机。
被刚才的寒气一激,他突然感到饥饿难耐。现在下午五点钟的样子,他向酒店要了一份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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