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早晨吃饭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只是天气还十分阴沉。院子里湿漉漉的。子苓今日便不用收拾药材。去了前院医馆看诊去了。
陆英去院子里看了看,放弃在树下打坐,回了房间。刚一坐下,倒好一杯水要喝。便看到叶朴慢悠悠的晃了进来,也坐到桌前,伸手拎过茶壶,倒了一杯水在手里把玩,并未送入口中。
叶朴转了转水杯,目光微转,尚未开口。只听他身旁的陆英以一种猜到他会说什么的语气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没打算出去逛逛。”
叶朴的建议连出口的机会都没拥有就被硬生生地塞了回去,他深深地吐了口气,不打算再怂恿陆英出去玩玩。
此时已接近上午,外面的天空还十分阴沉,因此显得房间里有些昏暗,想来今天还是会接着下雨。
陆英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令人十分舒爽。
远处的月季花经过一整个雨夜的摧残,凋零的不成样子。
陆英将目光从可怜的月季花上移开,看向花后面的房间。“忍冬斋”,那是书房,而且这个书房看起来还不小,来这里这么些日子,经常看到萧大夫和子苓进出这个书房。
陆英闲着无事,想进书房一观,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一旁的叶朴端着水杯正在欣赏墙上的画作,听见动静,转身问道:“阿英你要去哪里?”
陆英脚步不停地回道:“去前院,找萧大夫问问他的书房能不能进。”
叶朴点点头,感叹道“我以为你要接着去树下打坐。去吧去吧。”说罢转头继续专注研究墙上的画作。
后院到前院的距离并不算近。因此后院也比前院要幽静许多。行走间前院越来越近,耳边的喧嚣声也渐清晰,间或夹杂着几声痛呼。
萧大夫医术了得又宅心仁厚,有许多邻近城镇的人也慕名前来寻医问诊,好在医馆内除了子苓还另有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否则,以萧大夫一人也有心无力。
大堂内,子苓正在诊治一位摔伤的男子。这名男子是城西青竹斋的伙计。名叫吴山。
青竹斋是柳州城有名的糕点铺子,尤其擅长做蜜饯。
吴山今早起来发现房内墙壁上漏进了雨水,便搬梯子上房顶看看怎么回事。怎料瓦片松动,从房顶摔了下来。所幸只是手臂不能动弹,身上并无大碍。
子苓给他把完脉,正在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陆英走进大堂,目光扫了一圈,并未瞧见萧大夫。恰好一旁取药的人问药童怎么不见萧大夫。
手脚麻利的药童边按药方抓药边回话说:“萧大夫他去了城南问诊去了,若有什么事您给萧姑娘说也行的,来,这是您的药,拿好喽。”
陆英四处看了看,听见子苓柔和且冷静的声音从东侧传来。
陆英循着声音向东侧走去,于是在这闹哄哄的大堂中,他见到了与平日安静捣鼓药材的子苓所不同的另一面。
她衣衫前又着了一件长长的白围裙,上面沾染了点点泥泞,斑斑血迹,袖子往上收到了手肘处,脑后的秀发用发带微微拢住。
子苓正轻轻地按压吴山的手臂,摸索着骨骼的状态。不时与他交谈几句,神情严肃专注。
吴山的情况并不严重,只是手臂关节处有些错位,他年轻力壮的,慢慢休养一段时日就可以了。
子苓一边和吴山说这话,一边手下不停顿的给他正了正关节,过程迅速,手法利落,他来不急喊痛便听子苓淡淡地说“好了,再给你开几副药,饮食注意下,没什么大碍,这段时间这只手臂尽量别受累就行。”
吴山不住地道谢,子苓朝他摆摆手,转身去给他开药方。一扭头,发现陆英站在一旁正看向这边。
她微怔了下,笑问:“陆大哥怎么过来这边了,是来找师父的吗?他去城南问诊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有事你可以先给我说。”
说着话,子苓的脚步也并未停顿,向桌案走去。陆英错后她半步,跟着她的脚步,说道:“我想问一下萧大夫,忍冬斋能不能进,陆英想借几本书来看。”
子苓刚坐下,正伸手去拿毛笔,听闻此话,爽快的回道:“书房里大多是医书,还有一些游记,地志类的杂书放在靠里侧书架上,陆大哥自便就是,唔,师父他老人家那些医书也算是贵重物品了,陆大哥别碰那些病例医案就行。其余的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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