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再有人说话,只剩下摇蒲扇的嗒嗒声和喝茶声。
喝完茶,纪恕他们牵过马,继续上路。
心情却完全变了样子。
几个月不在王城,他们错过了太多的事情。
接下来的路上,类似的话他们断断续续若有似无地听到了不少。
很明显,对于宫中的变故有人想要说,却不敢明目张胆。
离王城越近越是如此。
像是有人专门警告过。
其实,纪恕他们知道,这种事哪里是警告这么简单和便宜的,当权者的积威和铁血让人们心生恐惧的同时又想要窥探。
国是,不能妄议。
尽管如此,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被压制住的好奇。
听说,当前的王城管理十分之严格,城门也是卯时开,申时不到即关。
是以,返回王城途中,纪恕他们骑着马,越接近王城,越隐蔽低调起来。
此时,王城远郊。
在一处足以避开城楼守卫目之所及的地方,纪恕一行下了马。
“咱们还是等等,”纪恕道,“一切到晚上再说。”
“那好。”纪默赞同,“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歇一歇,避避暑气,商量一下。”
阿宁和苏豆蔻、云桑她们并没有异议,尤其是苏豆蔻。她是生活在王城最久的,自然把王城当做了自己的家。事实上,自从几天前听闻宫变之后,她一直在努力保持镇定。
远远望了城门的方向一眼,她的心里抑制不住的波澜起伏。
几个月以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爹爹他们怎么样了。
她不敢往深处想。
长长叹了一口气——真是多事之秋。
而阿宁好像忽然间长大了一样。
“在想什么?白眉?”云桑过来,坐在她的身侧。
几日来,她看着纪恕他们脸上的表情,或凝眉或沉思,便知晓他们心中有不同的牵挂。
而她,作为一个在山中长大的孩子,真正体会到了纷繁世俗与她无关。
“没有。”阿宁微微红了脸道,“只是有些担心白叔叔。千面阁是他一手经营,投进心血多年,在王城数一数二,话说‘树大招风’,我担心千面阁能不能在宫变中独善其身。至于眉哥哥,几个月不见,音信全无……大变样了也说不定。爹爹临走前说,眉哥哥平素虽然好玩一些,但聪明精细,只要沉下心来,早晚就可独当一面。”
云桑在一旁腹诽:“提起白眉,阿宁害羞了哦。”
再说宫变。
尽管纪恕和纪默没有多说这两个字,但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它们意味着逼宫和上位。
也意味着流血与牺牲。
“之前我们只是听说王城里发生了宫变,但现在我们不了解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纪恕道,“我想,大家入夜之后潜入城去——豆蔻,我陪你去苏家。师兄——”
纪恕顿了顿,看向纪默,纪默心领神会,颔首“嗯”了一声,“进城之后,阿宁和云桑与我一起,先回千面阁。”
“你们还有什么其它想法?”纪恕再问,“我们意见统一了才好行动。”
“我没什么可说的。”苏豆蔻摇摇头,“你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阿宁补充道:“行李好带,我们的马儿呢?”
“只能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纪恕道,“此外,我与师兄商量过了,无论情况怎样,到时候我们都在弦歌居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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