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吧。”阿峰把刀从车窗扔了进去,锁上车门拉着宁冰就往我们家里走。
石头巷是青山市唯一的老屋,所有的房子都是木式结构。很多年前说过要拆迁石头巷,但是有关部门的所谓“专家”建议,作为一处老街遗址保存下来。再后来的很多年,也就再无人问津。
在飞速发展的青山市,很少有人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有了钱的人们,早已搬离了石头巷,而现在还在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们,大多都是一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弱病残。
偶尔我妈清醒的时候,也总是告诉我:“娟,你可别听巷子里的那些人瞎胡说。咱们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妈等着你出息那天,带妈离开石头巷。”
可是,她还没有等到我出息那天,就不知道在哪儿找到一根绳子吊在屋子的正梁上结束了自己。
“倪娟...”宁冰看到还躺在地上我妈的尸体,已经开始哽咽。
而我还好,忍住没有哭出来。从我记事开始,我妈就天天在我耳边说明天她就会死的话,我早已经做好这一天到来的准备。
“等天亮后我就联系下殡仪馆,先送阿姨过去。”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阿峰说。
这个刚刚在夜总会还一身氓气扇我耳光的男人,此刻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我有些意外。我看着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点点头感激的说:“谢谢。”
我们四个人就在屋里守着妈的尸体一直到天明,谁也没去动她,谁也没有说话。有了他们的陪伴,我悲伤的情绪还没有得到无止境的放大,只是觉得心里空了,原本不像家的家也不再存在。
“倪娟,节哀。”宁冰陪在我身边,还在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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