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两人不多十来天没见,视线乍然相碰,竟有些拘谨。
虞倾语不成调,宋砚青却一手拽着她的腕子,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身体相碰,鼻息间是他身上融合着消毒水味道的松塔香。
耳边,是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周遭的一切好似被定住一般。
唯独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一切不得章法。
心跳敲打,虞倾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下一秒,所有的慢动作消失。
残忍的现实摆在了面前。
宋砚青拉开了她的身子,压着声音道,“小心。”
后知后觉的,虞倾才意识到自己站在电梯口挡着别人出来了。
顿时,尴尬爬满了脸。
“昨晚……谢谢你。”
宋砚青似乎盯着她看了一瞬,随后淡淡开腔,“不客气!”
明明昨晚,在危机当头,两人配合默契,可现在……就像是灰姑娘的魔法,一切都回归了现实的模样。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抢救室的门口。
贺严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坐在长凳上的许溶月皱着眉抬头,“你来做什么?”
老爷子在里面生死未卜,虞倾不想跟她吵。
“如果你觉得贺家还不够乱,大可以在这里胡闹。”
“贺家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虞倾死追着虞曼琳的死因不放,贺家也不会这样……这一切的祸根都是虞倾。
许溶月捏着手帕还要继续骂,旁边的贺严沉烦躁地出声,“妈,够了!”
许溶月心有不甘,但到底压下了心底的愤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清晨七点多,抢救室的门才打开。
顾幸衡找来的老专家摘下口罩,疲倦开口,“人暂时留了一条命,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高血压晚期,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
其他的,就算华佗在世也没办法。
老爷子体面的一辈子,临了不仅辛苦创立的公司没了,儿子还进去了,这些事对他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许溶月憋不住,捂着嘴巴哭了出来。
管家低垂着脑袋,眼眶泛着红。
贺严沉眼神空洞地看了眼虞倾,语气恶狠,“现在你满意了吧?”
“贺家变成这样,你高兴了?”
“嗯。”
虞倾挑起眼皮子,看着六神无主的贺严沉嗤笑,“这不是你们应得的嘛。”
“虞倾,你难道就没有心吗?”
心……
他们害死虞曼琳的时候,心在哪里?
对八岁的自己置之不理的时候,心又在哪里?
昨晚她能从X市赶来,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她冷笑勾唇,“没有。”
老爷子被推到ICU之后,虞倾高悬了一天的心才稍稍回落。
她看向一旁缄默不语的宋砚青,“你先回去。”
宋砚青没动,目光冷冷地看向虞倾,“你确定要我回去?”
这个时候,有人陪着当然最好了。
可半个月前,他们已经彻底分开了。
昨晚种种,她已经够婊了,现在又让他留在这里,未免太不要脸。
“嗯,你回去休息吧。”
顿了几秒,虞倾从唇间挤出一句话,“你还真是用过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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