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后
灼灼到索部找谢雨,见猗迤醉卧在床,忙把他摇醒
“你醒醒,小雨呢?”
“小雨,我怎么知道?她早就走了。”猗迤迷迷糊糊道
灼灼大惊:“什么时候走的?谁送她走的?”
“当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跟谁走了。”猗迤打了个呵气,一股酒臭扑鼻。
灼灼被熏得直往外后退,挥了挥手散气,又急道:“走去哪了?她没有回代郡。”
没回代郡,那她能去哪?不会是出事了吧?猗迤怔了怔,酒也清醒了不少。
“会不会回晋阳找她母亲了?”猗迤道
“不可能。回晋阳也要经过代郡,她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走的。你跟我问问,最后见到她的人?”灼灼急道
帐篷外,所有下人都被集中在一起,猗迤挨个的询问。
兰氏在帐内掀开一条缝,担忧的观望外面的一切。自从那晚贺迤丽带着人马回来,她才知道谢雨被害。贺迤丽甩得一干二净,痛下杀手的人是兰氏的人,下令的也是兰氏,贺迤丽还鸠占鹊巢的在她帐篷里睡了一晚。
事情已过两个月,实难查询。猗迤问了一圈,只得到马奴的回忆:谢雨当天独自牵马离去,当时已是黄昏,马奴曾劝说,但谢雨似乎很生气。
‘谢雨生气’为什么?猗迤对那段记忆很深刻,当时他虽责怪谢雨太势力,但也没舍得对她发火,只让她先回代郡,然后他叫来了舞女…难道当时谢雨没有走,看到了舞女所以吃醋…猗迤骇然。
灼灼不死心的在询问了一遍,赫然发现一女奴身穿丁香蓝色的外袍,很是眼熟,按理说女奴不可能买得起这么好的面料。
“你的外袍哪来的?”
“捡的”女奴怯怯的回答
“哪里捡的?”
猗迤走上前拉住女奴的袖子,大惊!
“这是小雨当天穿的衣服,你在哪捡的?”
女奴被吓得不知所措,只一味的哭
灼灼赶紧拉开猗迤,安抚女奴。
“我们不是怀疑你偷衣服,你只要老实的回答:是从哪来的?说得好还有赏!”
灼灼拿出一锭银子,女奴见状恢复平稳。
“前些天我去山上捡柴,见这衣服挂在树枝上,我很喜欢这花色,就捡了回来。我真没见过谢小姐。”
“这衣服归你了,银子也归你了,你带我们去捡到衣服的地方。”灼灼道
大队人马跟在女奴身后,在她指定的地方扩散搜索,陆续的发现了女子的衣物、饰品。
灼灼接过衣物,断定为谢雨所有。
猗迤翻看着完好的衣物,心里的阴云翻腾,心存侥幸:只要你还活着,我什么都不介意。又把族中的獒全调出来搜索,终于在崖底的冰河面上发现了异样。
猗迤紧拽拳头往崖底走去,心里的忐忑随着脚步加重,这里的冰面明显要凸出一些,而且呈诡异的淡红色。众人分散开来,以免冰面无法承重。猗迤爬在冰面上朝下看,可以清晰的看到冰下冻着一个人影。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自猗迤的口中出,随后他疯狂的砸着冰面,拳头流血也毫无在意。
灼灼赶忙拉开他,示意下人破冰捞人。
当尸体抬出,灼灼只看了一眼便狂吐不止。除冻在冰中的面部变化不大,其余部位皆已泡胀,且被鱼啄食得只剩骨架。
猗迤抚着谢雨的面颊,泪流满面,眼中是沉痛、是愤怒。
“是谁杀了你?你告诉我,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验尸,让仵作验尸。”灼灼抚着酸涩的喉咙道,谢雨的惨状让她没有勇气再看一眼
猗迤这才回过神来。
尸身已遭到破坏,索部的仵作只给出一个结果:头部有外伤,应是坠崖时头先着地,撞破了冰面,当场死亡。
“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仇家。杀她是为劫财劫色吗?有没有可能跟杀你阿爸的是同一拔人?”灼灼提出疑问
那种天气,那种地方,谁会蹲在那里打劫?叔父,你们都是看着猗迤长大的,何苦逼我至此?猗迤在心里呐喊
“为什么小雨会在黄昏时独自离开?”
“是我让她先回代郡,我以为她是第二天走的,听说贺迤丽也是第二天走的。”猗迤神情恍然
“马奴说她是生气离开的,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阿爸的死,我没有心思关心其它。”是因为我干的蠢事,猗迤心知肚明,只是说不出口。
“索部不安全,她也是知道的,可她担心你的安危还是来了。她那么胆小的人,什么事能把她气到天黑都要赶路?”灼灼想破头皮都想不通
猗迤听完脸色更难看,心中万般悔痛…
“明天我带小雨回代郡。”灼灼道
“把她葬在这里吧?以我妻子的名义,华姐姐也不想她孤单。”猗迤急道
“这样也好!”
灼灼按照中原的习俗,跟下人交待了下葬的细节。
待众人离去,指路的女奴畏首畏尾的来到灼灼帐篷外。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灼灼道
“我…其实谢小姐和贺迤丽小姐来的那天,有些事情很反常。”女奴犹豫再三道
“是什么事情?”
“那天少主放獒咬了贺迤丽小姐,还叫歌女到帐中玩了一宿。”
“你没有记错?是谢雨走的那天发生的事情?”灼灼眉毛都竖了起来
“小主人从来不好女色,但从那天开始,他几乎天天通宵玩乐。”女奴确定道
这就是小雨生气的原因,猗迤,你太过分了。灼灼愤怒
“他为什么放狗咬贺迤丽?”
“沙漠汗少主的死因,在草原不是什么秘密。慕容部也有参与,可是没有一个人告诉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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