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无可奉告?”那女子脸上没了妩媚,白昂驹也就直勾勾同她对视了一眼,不成想那女子眼神竟是不落半点下风。
“没错!”
白昂驹将银票递到了她的手中,缓缓道:“那就请你帮我去请一下红玉姑娘,就说武定侯家的小儿子想在这听她奏一曲!”
那女子拿着银票站了起来,微微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却是又停下来道:“公子贵为侯爵之后,有些事情何必去沾染!”说完之后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白昂驹叹了口气,虽然方才话不多,可是他却已经听出了那女子有隐瞒之意,且还变相的告诉他这种事情只能找个花魁行首来问。
不多时,一个丫鬟推门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白公子,红玉姑娘一时走不开,不能在此赴您之邀,若是公子想听红玉姑娘之曲,楼下雅座已经早早替您备好!”
“那就叫个行首来,告诉她们,银票本少爷我带够了!”白昂驹说着将一沓银票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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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风楼天字房内,红玉正赌气似的将一枚珠钗扔了出去,她撅嘴骂道:“不成想那武定侯家的小儿子竟是个放荡孟浪的登徒子,竟是让我去……去……,他把我红玉当成下等的娼妓了吗?”
她的丫鬟在一旁忙帮她将珠钗捡起,“小姐你何必如此动怒呢?男人不都是一个德行,这个武定侯家的小儿子,定是仗着他侯爵子弟的身份,这才如此放肆!”
红玉跺着脚,满眼的委屈巴巴:“就知道在他眼里,青楼女子就是只会卖笑的贱人,管你什么花魁行首,在他们眼里就如那娼妓是一个样!”
她的丫鬟叹了口气,将拾起的珠钗又放回了梳妆台,“可是他毕竟是侯爵子弟,看不起咱们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怕就怕他仗着着身份,今天强逼了小姐过去!”
“他敢!”红玉气的两道柳眉几乎皱到了一起,“若是他真如此孟浪,我便一卷白绫一了百了!”
“小姐千万别这么想!”她的丫鬟有些怔忡,按道理来说平日红玉也被不少纨绔子弟这般对待过,怎个今日反应竟是这般大?
“不过那公子好像也不像坏人,这半年来他不是每次来都点小姐吗?且每次也是没有过分之举,观其言行虽然轻狂了些,但还是个举止得体、教养极好之人。”丫鬟思忖着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教养极好,教养极好会一来就要找……找娼妓嘛?”红玉由于生气,脸色已是微红,“什么侯爵子弟,还不如那些个穷书生呢!”
这话倒是把丫鬟逗乐了,她强忍笑意道:“小姐,穷书生自是比侯爵子弟好,他们不会看不起咱们,可是未必他们就比侯爵子弟好到哪去,多少穷书生不是骗了身子又骗钱!”
红玉更加气了,直接趴在梳妆台上,用手死死的拧着手中的手帕。
“奇了怪了!奇了怪了!”就在这时,她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只见一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女子面带诧异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红玉转过头抬眼望了一下她,随后又将头埋进了双臂之中。
“绮罗姑娘!”丫鬟打了个招呼。
绮罗蹑手蹑脚的走到红玉跟前,俯身道:“红玉,奇了怪了!”
“别来烦我!我现在不想听你那个相好的事!”红玉没好气的回了句。
绮罗呵呵一笑,拍着她的后背道:“不是说他,是白公子!方才有人说白公子想听曲,却是在小间,所以她们都不愿意去。认为这有损清誉,可是来传话那丫鬟又说白公子银票管够,一想我便是去了,毕竟若他想行不轨,咱也是练家子对不对!”
红玉没有回话,倒是没有这般恼怒了。
“怪就怪在这个白公子一进门,就塞给我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说他也不想听曲,就问我几句话。你说是不是奇了怪了?一千两啊!就问几句话!”
红玉微微抬了一下头,却是没有抬起来。
“他呢就问我这口音像是南方口音,我不就说咱们这些姐妹,江南人居多。他话锋一转,就转到了楼明理大人身上,他说楼明理大人也是江南人,问我知不知道!我一个歌妓,怎会知晓这么多,我就这样说了句,他就叫我出来了,还让我替他找个待的久一点的人去。”
听的这话,红玉神情蓦然间有些游散了,一股怆然之感从心头泛起,同时一股恐惧也从她的尾椎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不少往事,有水墨似的烟雨、有望不尽的荷花、有一条条的乌篷船,白墙黛瓦的宅院……轰隆,随着一声炮响,这些都化作了断壁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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