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回是真惊讶了,他抬头,“父皇知道?”
皇帝倒是不生气,笑了笑,“你都被气成那般了,朕不得去看看你?”
太子就叹气道:“儿子向您道歉,真走到今日这一步,我才明白那份苦。”
“父皇也别骂我了,这份情痴,也是咱们家传下来的毛病。”
事情明明白白被他说完,皇帝心里信了一半,还有一半是不肯信的,还要慢慢查证才行。
而且,谁家的都行,蜀陵侯家……皇帝还是有些迟疑。
他坐在龙椅上,看看跪在地上的太子,一瞬间又头疼起来,“儿孙都是债,都是债啊,你先回去吧,朕还要再想想。”
但等太子走后,他站起来,慢慢的踱步在御书房里面,问周全恭,“阿汀去世快十八年了吧?”
周全恭躬身,“是,十八年了。”
皇帝恍然道:“这么久了啊。”
他喃喃道:“你说,要是朕当年,真如太子一般放了手,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他没有说全,周全恭也不敢补上一句,主仆两人静静的站着,一时间,御书房里静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蜀陵侯府,蜀陵侯着急赶回去之后,问赵氏,“珺珺呢——”
然后看她的脸,惊慌道:“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般?”
赵氏悲痛的道:“珺珺,珺珺她……”
蜀陵侯:“珺珺怎么了?!”
他现在焦急难耐,“没出事情吧?”
皇帝最后的眼神让他内心惊惧,就怕珺珺出什么事情。
赵氏倒是被他吓住了,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珺珺今日说了一番话,实在是让我心酸难耐。”
她将折筠雾的话说了一遍,“她那般告诉我,我,我心里不好受。羽冠,你要答应我,这回可不能让珺珺马上就定亲,你瞧瞧,将孩子都吓住了。”
蜀陵侯却渐渐的更加狐疑,他深觉事情很奇怪,但是他依旧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出路。
他深吸一口气,“珺珺回来这么久,你可曾发现什么异样?”
赵氏摇头,“没有啊。”
只是……“只是今日,总感觉她跟之前不同。”
蜀陵侯想要马上去问问折筠雾,但是赵氏又说她睡下了,他不想去打搅,便叹气道:“舒婉,咱们家怕是遇上大事了。”
赵氏正要问,却见蜀陵侯却突然被一张纸吸引过去。
赵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怎么了?”
她拿起桌子上的纸,“这是我前几日教珺珺写的文章,怎么了?”
珺珺回来之后,赵氏一腔母爱不知如何表露,等熟悉了之后,便想着继续教她读书写字。
“珺珺极喜欢读书,她的字也写得好,你看看,这字很有风骨,估摸着是翁家夫妇教的,我这心里,感激他们的很——”
话还没说完,就见蜀陵侯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难看,她心里如同上下鼓齐鸣,忍不住摇了摇蜀陵侯的袖子,“羽冠,你说话啊,你可不要吓我。”
蜀陵侯却走过去拿起那纸,看着纸上的字怔怔出神,然后转身就往书房去。
赵氏连忙跟上,两人到了书房,蜀陵侯让仆人出去,只去拿书案上面的一张纸。
那上面有太子的笔迹,是今早上送来的,只一句话:此药膏送与令千金外敷,于腿伤上有奇效。
早上看这张纸的时候,还很生气,怒斥太子欺人太甚,可现在拿着这张纸,再看看折筠雾的字,两个互不相干的人,竟然有着一模一样的字迹。
他砰的一声坐在凳子上,半天没有回过神,良久才道:“夫人,咱们可能,可能一直搞错了一件事情。”
他道:“这事情,怕是只有珺珺跟我们说,我们才能知道。”
赵氏早见他那般,就抢过了两张纸比对,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猜疑道:“你别吓唬自己。”
然后道:“翁家跟太子是有牵扯的,会不会,会不会太子早就跟珺珺认识,一直书信来往,珺珺的字迹也是他教导的?”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荒谬,有那么一瞬间,赵氏脑海里还想到了其他的。
“又会不会是太子早就找到了珺珺,知道她是咱们的闺女,所以暗中送去了岐州给翁家夫妇?”
她越说越急切,道:“珺珺一个姑娘家,之前又是在小山村子里面长大的,哪里见过太子这般的人,怕是翁家牵线,他们早就书信相交。”
这也说的通,蜀陵侯蹭的一下站起来,“你说的没错,是有这种可能,这下子便对了,因为如此,太子今日才敢如此行事,陛下才会让我回来问问珺珺,而珺珺突然说了这番话,也是情有可原了。”
赵氏却道:“也不对……他这般做,咱们都能猜到,陛下怎么会猜不到,查不出。太子不会设下这般浅显的局——”
蜀陵侯一拍脑袋,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倒是糊涂了。他深吸一口气,“不行,我得现在就去问问珺珺,这事情太大了,明日还要上朝,估摸着陛下就会问我这事情。”
赵氏便道:“那咱们快去,她下响就睡了,如今也不知道醒了没。”
两人往折筠雾的屋子里面去,正好折明珠带着人提了食盒过来,见了他们两人,好奇道:“叔父叔母,侄女熬了汤,正要送去给你们,你们这是,去珺珺那里?”
这般急匆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氏:“明珠,你先回去,我们是有事情找珺珺说。”
折明珠猜测:“叔父刚从宫里回来,可是珺珺的事情?”
她着急道:“那不行,我得去听,不然我担心。”
蜀陵侯也不赶她走,“也行,你跟珺珺年岁相仿,有你在,估摸着珺珺也会轻松些。”
他叹气,“走吧,怕是今晚难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在12点前,我先去吃个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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