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并不能确定太阁公,是否有能力知道下卫家于此间之事。
然而,晴明却是明白的。
不要说护政台左右院诸忍族,就是时刻在太阁公左近的内卫院日向分家,如果真的想前来调查,那肯定会查出些什么来。
到时候,井上清家别说拿到此次的功劳了,说不得就得变功为罪被牵连进去。
于是,他对宗盛言道,
“父亲,以后是否被诸武家敌视姑且不论。就眼下来说,名与分可都牢牢掌握在京都诸公手中。咱们家,还是该考虑如何爬上去,才是最现实的问题。若是抓不住机会,可就连被敌视的资格都没有。“
“唔……是这个理……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这次若是单纯的剿匪之功,就是把我的功劳夸到天上去,父亲您最多也就是得些赏赐。但若是将事情定性为下卫家监守自盗,那可就不一定了…至少,父亲可以爬上一阶半阶的…而且,若是凭我的功劳、实力,咱家是否还能争取到讨逆之事?”
宗盛闻言眼中一亮,晴明的实力同来的诸家有目共睹,此役井上清家是绝对的首功。
而且追讨到的财物肯定数值惊人,对手若不是纯粹的匪徒,这功劳也不会小。
加之下卫家监守自盗一事,暂时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晓……
种种条件加起来,这讨逆一事,还是有图谋之余地的。
“这事儿可以争取……就是拿不到总大将之职,方面统帅还是有机会的。哈哈,我儿之智实乃公卿之资啊!”
说罢他扭头望向那中年人,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小人绝对守口如瓶。”
中年人被这一眼瞧的连跪都不跪了,连滚带爬的抱向宗盛小腿求饶道。
宗盛哪里管他的求饶,举刀就要劈下。
他们父子间的这些谈话,可不适宜被旁人听去。
“父亲稍待!”
刀至发梢,却被晴明叫住。
暂时逃的一命的中年人,面无血色的软趴在地,黄色的污水自裆间滴落……
宗盛疑惑的看着晴明,
“怎么了?”
“儿子在想,留他一命说不定还能为我们所用。若是将来真能拿下几处守护职,养着自家商队谋利,可不比抽拿揩要来的安稳?就是此后真的要攻打下卫家,有个晓事的带路也要方便不少。”
“大人!大人!小人从商四十余年,什么都会!真的什么都会!还有,还有那下卫家在备中国暗地里的勾当、屯兵地,小人肯定知无不言啊!但求饶小的一命!还有,小人在家中地库还藏了百多枚大金判,小的愿意全部献出来!还有我俩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闭嘴!”宗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喝到。
这世道是存在鄙视链的,商贩的地位也就比草民高些,他自然看之不上。
至于晴明所言,建立自家商队什么的,他更是不以为然。
‘武士就应该凭手中的刀吃饭‘,这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不过面对长子,他还是退了一步,他说道,
“那就看好他的嘴。还有,商队之事,你私下办就好,不要让族中其余人等知晓了……武士之家就得有个武士之家的样子……”
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渡边金太郎……”
”金太郎…还真是满满的商户味儿。算了,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考量好了?”
“是,是,小人明白。”那中年人如蒙大赦般说道。
“自己下去收拾收拾,改头换面一番,明日开始就跟着我吧,回头再给你具体的差遣。”
“小人明白了。”
那金太郎起身,却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走了。
他是真怕他这一转身,眼前这少年人就给上一刀。
“还不滚?”
“是,是,这就走。”
金太郎这才颤颤巍巍的捂着档跑了出去。
至于他会不会跑?
晴明倒是不做多想,跑的话杀了就是……
现在,他要开始用心体会,先前战场上,那来的有些蹊跷的临阵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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