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拿过玉佩,神色莫名。
他已经把江依放进了冰棺,却始终没有好转,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束手无策。
“虽然知道你本不该在这世上,可你偏因为我扭转了命格。罢了,你可要自己争气些。”
凌江把江依抱出冰棺,三两步踏出山崖,腾云驾雾而下,回到了清心庐。
“怎么把小姐带下来了?”
阿织正打扫着院子,就见凌江抱着自家小姐飞身而下。
“文君送了东西来,说要给依儿带着。”
凌江回答的简短,阿织也不甚明白。
“庄主不是说小姐该把身体冰起来才行?”
“再这么冰下去,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凌江把人放到庭院里的竹榻上,然后将玉佩系在了江依腰间。
或许是春暖花开的缘故,江依本来在冰棺里冻得发白的嘴唇,开始渐渐有些血色了。
头发上凝结的霜渐渐褪去,看上去毫无生机的人渐渐面色红润起来。
“小姐的体温降不下来可怎么是好?”
“有这玉,无碍的,总比那样冻着强。”
过了一阵子,看江依已经与正常人一般无二,不再是挂着冰霜的模样,凌江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觉温度是比平常人要低些。
又把了脉,发现脉搏虽有异象,却比在冰棺内平稳的多。
阿织见江依移出冰棺,气息更平稳了,也是啧啧称奇。
“也不知小姐何时能醒过来。”
陷入昏迷状态的江依,却没办法听到两人的对话。
这两个月以来她似乎活在了梦中。
数九寒冬,她衣不蔽体,在路上奔跑,仿佛才刚刚从火海里逃出,身上都是大片大片的,仿佛挫伤一般的疼痛。她感觉自己的皮肤都要被寒风剥去一般。
她跑啊跑,跑啊跑,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路上。
却没遇到江若。
只是反反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湘夫人对她说着杀父的仇,而后是烈火熊熊,她躲在人群里看着湘夫人被烧的焦黑的身体从姚府抬出来,最后又是无尽的奔跑逃离,晕死在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痛苦的画面挥之不去,就算死去了,也会再活过来,一次次的,痛彻心扉。
不过这次,她的梦境有了变化。
或许是因为移出了冰棺,她觉得周身暖了些。
好歹,她可以看到师兄了。
不过师兄没有像初见那般对她施以援手。
江若如天神一般降临眼前,她看到了他的鞋面。
“什么东西,还让小爷费心下来一回。”随后便要再顺着藤蔓爬上崖顶。
江依拽他不住,伸不出手,喊不出声,她是那么渴望江若回头看她一眼,可最终他还是把她一个人抛在了路中央。
梦里只有无尽的死亡。
她已然忘记了自己身处梦境,只觉得这世界崩溃了,让她害怕、恐惧、在乎的事情,都一一呈现在眼前。
江依委屈极了,却依然挺着,不愿意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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