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事情捂住了,将陛下送回宫去,找车驾来,就说陛下累了,事发了大家都会没命在的,不如先给长公主递消息去。”还是梁敏反应快些,想到了什么便说什么了。
孟常一听这话就觉得她说的的确对,他们便是护送皇帝的人,途中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是何事,那都是他们的过错,可这实在不该他们这些兵卒来背这个锅,一瞬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方才徒手挖地的那个亲兵却下意识的反驳道:“吾等是受皇恩之人,如今陛下在我们跟前就这么去了,我们也该同去才是!”
说罢竟是要挥刀自刎了。
梁敏见他激动,便也留了几分心眼,在他拔刀那一刻便挥出长鞭卷下了他的佩刀。
江依也急了,怒斥道:“今日只带了你们,可见陛下对你们最为信任,自是也不愿你们毁了日后前程的,你们可是御前受宠之人,将来是有大富贵等着的,想必皇帝对你们青眼有加才会将你们放在身边,如今还不等调遣到各部便殒命了,岂非损失?看谁还这般蠢,连忠心都不知该如何成全的?”
那亲兵一愣,可见这话是听进去了的,一时也傻住了,心里暗暗懊恼。
再一看周围的人方才都有随他同去的势头,也心中骂了自己两句,随后抬起头来,抱拳道:“是我想左了,还请姑娘别见怪,只你们说什么我们做什么便是。”
江依见他想通了关节,便知这御前的都是聪慧之人,看这反应,剩下的人也都是可信的,这才放下心来,道:“去寻些炭火来,不能让陛下受了风寒,叫一辆马车,包裹的严实些,陛下累了,不可颠簸,都骑马随行,莫要慌乱。”
众人得了命令,便都四下散去,各自分了活计,自去执行。
江依便在孟常的帮助下,将皇帝抬到殿内去。江依擦净了皇帝嘴角残留的血迹,将匣子收好,可衣服上的残留实在是洗不得,孟常便将披风拿下来给皇帝裹了一层,正好盖住了衣裳的脏污。
梁敏也填补好了方才他们挖的土坑,将周围的血迹和脚印都用土壤掩盖了痕迹,这才回到殿内,见一切准备妥当,便出去查看。
还好这地方不曾有多余的人来,守陵的人也都知道方才进来人的模样,于是马车载着皇帝出去时,便也没人起疑心。
车驾里的炭火烧的旺些,外头的人也察觉不出来,只佯装了车内的人体温尚存罢了。
可皇帝的脸愈发苍白,众人不得不在疑点将要暴露之前快马加鞭回宫去。
幸而孟常刚经历过宫变,如今正是陛下跟前当红得令之人,禁军护卫也没怎么查探,便放了马车进门,辗转了轿辇,几个常跟着的亲兵随着轿辇一同便回了皇帝寝殿。
一入宫殿,江依便急匆匆宣布皇帝偶感风寒,为确保早日康复,殿内不得有人进出,只一日三餐送来茶饭便是。
孟常也被留下了,且吩咐了后宫诸人禁止探望,以免加重病情,也同禁军避嫌。
梁敏找到了昭王留下的鸽子,好言好语说了一通,喂了吃食,这才将消息放到竹筒里,让小鸽子速速去信。
这一番作为倒是唬住了前朝后宫,只觉皇帝这病来势汹汹,恐命不久矣。
可御医署的人却都觉得事有蹊跷,便撺掇医正去观望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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