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究竟是为何,带着一个幼儿讨生活?”江依直奔主题,不再兜圈子。
妇人一愣,却是坚定道:“奴出了月子没调理好,没有足够的奶水哺乳,只得赚钱买些粮食,煮些米糊什么的。生活所迫。”
“所答非所问。”江依虽然这样说,但是并不是十分在乎妇人的顾虑,“您不曾怀过孩子,又何来月子一说?”
“你……”妇人再蠢笨,也知道对这位姑娘,什么都隐瞒不了。便开始说起前因后果。
“你见到奴家的时候,就该知道奴家是个什么身份。我们这种人,在楼子里风光,出来了便是人人唾骂。可有一人不嫌弃奴家,非要娶奴家过门,虽是填房,可他情深义重,待人极为和善,奴家也是看着他心生欢喜,便不顾周遭了,一心嫁了。”妇人回想前尘,悲痛不已,“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谁知夫君天不假年,奴家入门不多时,夫君就过世了。”
“还不肯说实话呢?”江依再好的性子,也不能把自己身段放的太低。若是要帮这妇人,首先得让她给自己个诚意吧?她真心为着这女人好,想保她长长久久,不肯用银钱粗略打发,难道是她想岔了?“我是笨,但是不是傻呀,您与人情投意合或许是真,入门不久夫君就死了,留了一个尚在哺乳的娃娃?是你夫君不顾原配身体硬要同你牵扯还是怎的,可见你情深意切,对方不会是这样禽兽不如之人。”
“我...”妇人哑口无言。她的确不想说实话,可如今不论江依是好是坏,她都踏进这地方了。
索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妇人抱着孩子跪下了:“奴家原是花魁娘子,名叫沐儿的,早先便与这男子私定终身,可他家里人死活不同意,急急忙忙地就为他娶了一个女子回来。可女子命薄,一朝怀胎竟难产而亡。”
“我知道你心善,不会疑心你做了手脚或是什么,你且说就是。”江依看女子顾虑甚多,缓缓安慰。
沐儿惊讶地看着对她依然怀抱善意的江依,不禁热泪盈眶:“他也是命苦,妻子还没能看孩子一眼便撒手人寰,偏他被亲戚们下了毒,危在旦夕,他没死,只是被我藏起来了,不敢让他露面。小姐菩萨心肠,求您救救我们罢!”
仿佛是多日的委屈总算有了倾泻的地方,终于撑不住了。
江依却依然一肚子的疑惑:“您这样过了多久了?您是怎么从花楼里出来的?”
“本来是断了联系的,可听闻他不好了,我就忙着赎身,钗环首饰什么都没留下,就这么出来找他,还好不算晚。到今日怕是已有十来天了。”
难怪先前出门不曾见过她。江依心下了然,不再多问,那些复杂的事情交给江若便好:“我称呼您沐夫人吧。”
“奴家卑贱,当不得您一声夫人。”沐夫人在江依的搀扶下,抱着孩子起身坐回位子上,“这是奴家的孩子,叫陈阿宝。”
“这的确就是您的孩子。”江依眨了眨眼睛,这孩子有大造化,“您此生虽不能有血脉相连的孩子,但是您会儿孙满堂的。”
沐夫人抬头看着江依,见她眼底真诚,不知为何就相信了她的话。
阿织此时按着江依的吩咐,在后院挨着绣娘们住的地方,令辟了一个小草屋,看着简陋其实坚固。用篱笆围了起来,地也都翻好了,只等沐夫人过去。
到了近前,沐夫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她刚找到夫君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草屋,但是这个明显更新一些,不过几个时辰,这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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