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完毕,商队继续上路,越是往西,环境越是严酷,唐麟原本只在说书人的故事里听过,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众人口中的“艰难”是何种程度。
目之所及,几乎没有一丝绿色,除了偶尔经过的戈壁石林,就是望不到头的黄沙漫漫,太阳明晃晃的晒着,她觉得眼前的空气都要化了,真真晕眩感袭来。
“姑娘,您没事吧?”小五发现了唐麟的不适,递上来一个水壶。
唐麟强打精神喝了几小口,他们已经这么走了三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她连水都不敢多喝。
“您多喝几口,到石岩城还有两天,咱们水源足够了。”看出唐麟的想法,小五安慰道,石岩城,就是他们离开峪州之后会经过的第一个城镇。
唐麟打量了小五几眼,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你还挺熟悉的,以前跟过商队?”
小五摇头:“没,不过我自小就在石岩城长大,之后受了少主恩惠,跟着他的商队去了大瀚,混口饭吃。”他语气带点寂寥,并没有说受了什么恩惠,想必牵扯到一些不好的记忆吧。
唐麟有些惊讶,小五外貌长相几乎和大瀚人无异,没想到竟然是异族?
心里有点异样,但唐麟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是道:“石岩城是个什么地方?”她头依旧有些晕,和小五说话倒也能转移注意力。
“石岩城在很久以前据说是一个很繁荣的城市,坐落在一大片水草丰美的绿洲上,人们安居乐业,十分幸福。可是有一天,树木开始大片的枯死,绿洲不断的缩小,有人说,那是神明的诅咒和惩罚。可是不管怎么祈求,绿洲还是一日日衰败下去。
甚至经常遭受沙暴的侵袭,人们终于忍受不住,不断的离开了石岩城,最后,原本繁华的城市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镇子,剩下的人艰难度日,不过这些年偶有商队经过,倒也好过了不少。”
小五像是在讲故事,看不出对石岩城有眷恋的样子,想必也是习以为常了。
唐麟难以想象一座城市从繁荣到衰败的样子,对石岩城多了几分好奇。
邱先生这几日一直冷眼旁观,唐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即使能看出身体不适,也从未因为少主的原因要过特殊待遇,凡事都和大家一样,就连小五给她找的那个婢女,她也很少使唤,邱先生也渐渐认可了唐麟,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已,能做到如此很是不容易。
“姑娘,石岩城要到了!”小五的声音略微有些激动,毕竟是生养自己的地方,还是有感情的。
唐麟抬头,脸上裹着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远远地能看到一半掩埋在黄沙中的残破城墙,流淌着岁月的沧桑,让人凭空生出一股子悲凉。
渐渐近了,才看清楚黄沙中露出的断壁残垣,大漠灼热的风从残破的墙洞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低沉的哭泣。
“这些都是原来石岩城的建筑。”小五语气平静,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景象,“穿过这片废墟,就能找到落脚的客栈了。”
商队有序的进入废墟,唐麟才发现废墟的范围很大,仅从规模上来看,也能想象当初的繁华,可惜一切繁荣都被掩埋在黄沙下了,墙角还有些早就风化的白骨,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
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唐麟才看到前方的一片绿色,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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