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了几下水,他赶忙爬出寒潭,却在刚要出潭之际被人给踹了回去。他这才抬起眼怒视着地上看着他似笑非笑的俊美男子。
“你想干什么?!”他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位高权重的地位而感到畏惧。
“哦,醒了么?既然醒了我们来谈谈这件事。”白衣男子找了块地方坐下,神色淡淡。
“还能怎么样?你难道让我去杀了那群人?!”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岸上走,然而即将靠岸的时候,一道白色炸雷突然劈在他跟前,他一个躲闪脚底一滑,再次跌入潭中。
白衣男子懒懒的靠在树干上,慢条斯理的收回那只施法的手道:“等你彻底清醒了再上来。”
水中高大挺拔的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痕没再做声。
“你刚才说的是个好办法,把南边的杀了。这样,小宫主是你的,叛徒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举两得。”
他皱眉瞧了俊美而阴枭的男子一眼,冷冷讥讽:“他是主上要拉拢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杀了他?主上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你不怕行踪被暴露?”
“呵呵,你是在担心我?”漂亮的眼角微微上扬,好似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那个自以为是的人,静了片刻后才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怕她恨我。”
“恨你?”白衣男子杵着下巴。
“她不喜欢看到这些事情。”
“哦,可这联姻,她也并非甘愿。”
水中的男人抬眼看着岸上的美人道:“好,就算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她出来后怎么办?我们这边又怎么办?敢问左权使考虑过?”
“哟,懂得顾全大局了。”白衣男子轻叹一声似是颇为欣慰,随后又是一脸的高深莫测:“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与我没有一星半点的干系。你倾慕新娘很久了所以一怒之下做了错事。而且你跟我有何瓜葛?你知我知,我这院内的心腹也知,唯独他们不知。怎么样,想好了么?”
男人冷笑了一声没有回话。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仰天长叹:“何必以这种神色看我?你不是想要自由么?做好这件事,我就放你自由。”
两人之间突然沉寂下来,相互对望。
一时三刻之后,他的眼眸里有了一丝闪动,那意味着某种心动或者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妥协。
“自由”,不过是两个轻如鸿毛的字眼,此刻却如同一块带字的滚烫烙铁将之完完本本、不容分说的印在心头。热浪掀起的瞬间,他有了背负一切的冲动与预见曙光的激昂。而一头久处牢笼、被禁锢在黑暗里的猛兽,毫无疑问对此是无法抗拒的。
——所以他还是答应了,虽然没有表示出来。
“尽全力去做吧。事成之后我将不会再束缚你。”白衣男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淡金的眸子温和下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你记住,霍泉莲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所以她也喜欢这样的属下。”
男人看着他,不吭声。
“言尽于此。”漂亮的薄唇一勾,白衣人缓缓离去。
……
“三敬牧神!”
已然不知不觉间走至墙外的人似乎已能隐约的听到那间主舍里高亢的声音。他知道,下一刻那主婚人口中所喊的必然就是“夫妻对拜”。
一身黑衣的精壮男子此刻却没有匆忙上前一步,更没有飞身硬闯民宅。他还是选择在外面一动不动的站着,仿若一尊在滂沱大雨里被冲刷的雕像,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他的手中多了一柄长戟。
在主舍“夫妻对拜”的高呼声止后,那里面开始有了还算热闹的庆贺之词和推杯换盏的声音。
他翻身上了一处隐蔽的厚墙,在墙檐上蹲着。双眸死死的盯着屋内人的一举一动,更重要的是望着新娘的一举一动。
在新娘子象征性的敬过几杯酒后,两旁的侍婢开始扶她回房,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人影也以诡秘难辨的身法跟了过去。
他在屋外,确切的说是在屋顶上安静的伏着,等侍女走后便取出藏于怀中的迷香,点燃之后对准屋瓦缺口开始一顿熏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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