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说我是蓄意也好,还是无意也罢,我欧阳琴声可不想被人这般的委屈。竹简现在就在这里,反正这本书统共也没有几个字,你们不妨现场校队一遍,千万不要今后哪里看不懂,就把责任怪到了我的头上?”虽然事出突然,我一时间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在欧阳的示意下,我还是麻利的将竹简送到了温广资阳的手中。
东门本想抢先下手,但温广资阳那略带愠色的眼神还是让他把手收了回去。
温广资阳面露喜色,接过竹简后,极为迅速的核对了一遍文字,整个过程中东门几次欲言又止,若不是温广资阳的法力远在他之上,恐怕东门早就一把夺过竹简,然后逃之夭夭了。
“不论怎么说,你们现在也算是得到这本书了,由此以来,恐怕诸位今后再无安生日子可以过了!”欧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二人,淡淡的说道。
“难道魔界还会冲上昆仑来抢多这本书吗?”韩敏困惑之余更是惊诧不已,在她的心目中,一直坚信,昆仑仙宫就是避世的桃园,没有比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可是终有一日,这般安宁舒心的感觉遭到破坏,就连一己性命仿佛都要收到连累,沮丧之情,不言而喻。
“魔界目前倒还是没有能力明目张胆的对昆仑宣战,如果三位能安心的留在昆仑修仙悟道的话,即便你们手中拿着的是真迹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是,几位在任务完成之后,应该不日就会回到人间,继续保护皇帝陛下。人间鱼龙混杂,恐怕用不了几日,你们手中的秘密就会被魔界发现,届时,即便你们人多势众,也不可能是魔界大军的对手,所以,我才说,诸位再无安生可言了!”欧阳嘴角闪过一抹寒意,好像是在嘲笑温广资阳自找死路,忽的眼眸一转,又好像想到什么,不过,很快所有的神色又都归于了平淡,再也察觉不出任何的不同寻常的地方。
欧阳将温广资阳递来的竹简塞进了我的手中后,便起身告辞,还不等对面二人还礼,就已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
我和韩敏紧随其后离开了饭阁,小跑几步追上了欧阳,见他面露不悦之色,我担心他对温广资阳二人有些误会,便自顾自的为他们辩解道:“其实给了他们,也未尝不可?既然那本书是宝物,或许在他们手中,更能发挥出应有的价值,说不定,那个惊天的秘密就此告破,对人间,对昆仑都是有好处的!再说了,这本《幻梦详记》中的文辞异常的难懂,恐怕这世间也只有华月仙子一人能完全明白其中深意,即便真的落入了魔界的手中,他们也未必能猜的明白,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我现在哪里是在担心这个秘密?我这是在提他们三人前途担忧呢!”欧阳若有所思的轻叹了一声,渐渐的放缓了脚步,我和韩敏闻言,不解其意,也跟随着他的目光回身朝不远处的饭阁望去。
脚下所行之路是回初院的必经之路,可是许久时间过去,仍旧不见东门二人从饭堂中出来,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出到底哪里不对,疑虑间,只听得欧阳轻言道:“你们不用看了,他们是不会从那扇大门中出来的!”
“不从大门走?难道他们跳窗户吗?”韩敏瞪大了双眼,朱唇微张,极度吃惊的看向欧阳,仿佛欧阳所言有违常理。
“不用这样吧!我们既然把东西给了他们,就肯定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他们没有必要躲着我们啊?”我也不解的看向了欧阳。
“我们是不会抢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抢!”欧阳悠悠然说道,“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魔界派到昆仑的细作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手中握有宝物?”
“可是这么以来!”韩敏收回目光,由于害怕,声音都略有颤抖,“我们岂不是最先遭殃的?估计现在全昆仑的人都知道这本书在我们的手中,如果东门他们都会遭到攻击的话,那你我三人岂不是首当其冲吗?”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本书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才是安全的。这么多双眼睛都关注着,但凡有些异动,都必然会被察觉。魔界派来的细作肯定都是要在暗中行事的,即便他们再怎么忠肝义胆,也不会招惹我们,不过,我想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知道,在昆仑仙宫中,又有三人握有这本书了,而且除了我们外,再无旁人知晓这个情况,对于魔界细作而言,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在从崇礼殿此门走出时,欧阳手搭凉棚,朝初院方向望了望。
“难道他们这是故意的?”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原本的困惑竟一下子消失了十之八九,“我就知道,他们索要手稿绝对不是对其中的文字感兴趣,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不是很危险吗?”
“想想他们的身份,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应该是驾轻就熟的。不过,他们毕竟初来乍到,对于这些能够成功藏身于昆仑中的,细作还没有足够的了解,就想用这样的方法引蛇出洞,的确是有些冒险了!”欧阳说道,“不过,只要手稿一直在他们的手中,找出魔界细作也只是早晚的事情,毕竟对于魔界而言,攻陷昆仑才是首当其冲的大事。”
“就靠这样一本不过百余字符的古书,就能攻陷昆仑,太过夸张了吧!”韩敏又惊又叹,脸色惨白,仿佛刀光血影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临似的。
“虽说幻梦详记中的文字晦涩难懂,但是毕竟其中承载着昆仑的命脉,只要让魔界得到了,破解其中深意只是早晚而已,到那时,昆仑就会失去先机,而陷入被动,人间的情况恐怕只会更加糟糕,所以,尽管玄理阁与我没有干系,这件事情,我还是得管上一管!稍有偏颇,后果不堪设想!”虽然欧阳依旧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从他那略微激动的语气中不难听出,这件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已经让潜在的危险一触即发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将那份手稿交给他们?”我努力压制着心中近乎爆棚的困惑,尽可能冷静的去分析,可是由于我根本不是这块料,越是看似平静,我就越无法正常思考,脑中嗡嗡作响,只希望有谁能够大发慈悲,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即便我今日不给他们,他们还是会来索要,即便索要永远不成功,为了完成他们的任务,我想他们恐怕会,无所不用其极。你们本就交好,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本书交给他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今后也好有个照应,毕竟他们的确都是一顶一高手!”
我们一路疾行,很快就赶回了卧房之中。我历来有午休的习惯,可是今日,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翻来覆去的,一直回响着欧阳说的话。
欧阳琴声是一个从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人,可是这回,他竟然打算毫不避嫌的插手玄理阁的事情,恐怕在这平静无波的表象下,真的已经翻腾出凶恶的暗潮,让他不得不出手了。
我其实早就知道,在我踏进昆仑的那一天起,我和魔界之间的距离就会更进一步。以昆仑为首的八大仙宫,都以守护凡界为己任,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目空一切的隐世散仙。我自己很清楚,在我今后的日子中,同魔界的斗争一定会是生活的主旋律。但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这样的斗争竟然已经消无声息展开了,并且,我已然深陷其中,后知后觉的我如履薄冰,稍有闪失恐怕会万劫不复。这样暗流涌动的博弈,实在不是我之所长,我担心,我会成为欧阳的拖累,更担心欧阳怕我拖累不管我,百转千回间,竟悄然迎来了暮晚时分。
“你是玄理阁长老韩佑承的女儿?”晚饭时,欧阳漫不经心的看着韩敏问道。
“是,是的”一个下午的时间,韩敏都心事重重地,此刻,被欧阳这样一问,立刻乱作一团,俨然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
“你真的的是玄理阁的人?”坐在韩敏身旁的我,不由大惊失色。
“我不是玄理阁的人!”韩敏急忙摆手,辩解道,“虽然我爹的确是玄理阁的长老,但是我并不是玄理阁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眯起眼睛,狐疑的看着她,目光除了惊愕之情外,就是不安与难过。毕竟韩敏是我在古代遇到的第一个好朋友,我不愿相信,她出现在我的面前,竟然是处心积虑的安排。
“难道说,你爹没有让你加入玄理阁?”欧阳的口气略带责问,看来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
“我不是嫡长女,只是庶出的女儿,按照规定,是不能加入玄理阁的!”韩敏缓缓勾下了脑袋,双手纠缠着衣襟上的流苏,沉吟片刻后,又低声说道:“我娘是我爹的小妾,不是正妻,我从小就是金陵、汴京两地生活。时而在金陵陪母亲,时而又被接到汴京,回到父亲的身边。父亲和太太待我甚好,与长兄和长姐别无二致,只是由于我的出身低微,虽然学得法术,更是永远不能靠近玄理阁。不过好在我对那种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完全没有兴趣,所以我才会毅然决然来到昆仑的。”
“原来如此!”我不认为韩敏有必要对我们说谎,毕竟即便他真的是玄理阁派来的,为此而感到害怕的也不应该是我。我没有深入了解别人隐私的爱好,只要心中的疑惑已被解除,答案是真是假其实都不重要,因为我们想要的也只是一个答案而已。
“你父亲对母亲不好吗?为什么要让她独子住在金陵?难道正夫人容不下她吗?”欧阳似乎还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关心别人家中的琐事。
“其实我母亲原本也是汴京人世,只因二十多年前的一场惨案,被父亲救下,为了报恩,母亲之身前往金陵,侍奉祖父母二人,事情很快就被父亲知道了,父亲本无意纳妾,只想着给母亲找个好人家,可是,太太看出了母亲的心思,为了成全母亲,太太说服了父亲,将母亲收房。一年后,便就有了我,不过,自此之后,母亲再也没有离开过金陵一步,她终日守在祖父母身边,说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报答父亲的救命之恩。母亲从未到父亲的面前去争风吃醋,甚至很少提起父亲,不过见她一直过得都很开心满足,我到时从来都不曾过问过。
“你是你母亲唯一的女儿,她怎么舍得让你来昆仑?这遥遥千里,想要见上一面谈何容易!”说是感慨韩敏,其实,这样的一句话,又何尝不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呢?
“对于来昆仑,母亲起初是不同意。”韩敏极少说起家中的事情,这次提起,思乡之情涌动,一时间已然红了眼睛,“父亲对母亲只是礼貌,谈不上感情。我才是母亲唯一的依靠,不过,对于父亲来说,我却只是他众多子女中的一人而已。母亲虽然心中不愿,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忤逆父亲的意思,所以最终,我还是来到了这里。我真的不知道,从那日之后,母亲每天都是怎么过来的。”
韩敏的话,我感同身受,甚至有更为深刻的体会。虽然她的去留由父亲做主,但是她毕竟和他们同在一个时空当中,昆仑就算再不讲情面,这探亲假还是应该有的,可是我呢,就算我天天都有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该怎么回到属于我的那个时代。我唯一能够回去的就只是孔家,回到孔忆之父母的身边,尽管他们都待我很好,但是那却并不是我最想要的。
我和欧阳都不想惹哭韩敏,所以这次八卦行为到此为止。
对于韩敏所言,我和欧阳也没有去就真假进行讨论,推己及人,我自己不是也没有实话实说吗?我想天下任何人的心中都有不愿被他人打扰的秘密,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的信任是建立在公开彼此秘密上的。
晚饭过后,我们按照惯例温习了一下明日即将学习的课业,返回卧房准备休息时已是戌时三刻。时间虽然还不算太晚,但初院中已是一片寂静,甚少能够看见行走的身影。
我们的卧房前后相邻,说说笑笑间,倒也并不觉得清冷。
“有人偷东西了!抓小偷啊!······”一声嘶吼划破沉寂的夜空,和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人失魂落魄的从我们身旁狂奔而去,看样子,他应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条路上还有我们三个人。
差不多就在此时,无数扇原本紧闭的木窗,都吱的一声打开了,一个或者更多的身影从窗口中探了出来,好奇的扫视着眼前的世界,可是,直到那人扬长而去,我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看清,自然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这个身着一席黑衣的人,我没有任何的记忆,不过,能在此时出现在昆仑仙宫中的,不用说,肯定是昆仑弟子。至于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我却没有一丁点的兴趣,因为明日的课业并不是可以让我高枕无忧的防御术。
一夜无话,翌日,迎着晨曦那红彤彤的阳光,朝崇礼殿走去的我们,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还并没有意识到,这日竟会这样的不一般。
由于早上时间匆忙,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我们通常都会在饭堂的大厅就餐。
绕过了人山人海之后,我刚刚端着早餐坐在了一处靠近窗户的餐桌前,就听见身后几人已经饶有兴致的聊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初院失窃了!”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压着嗓音十分兴奋的说道。
“不会真的丢东西了吧?”一个娇媚婉转的女人说道,“这初院中每个卧房的陈设物品全都一样,又不许众人使用自己的东西,就算那些玩意儿真的价值连城,没办法带走,偷了也没有用处,也不知道是那个没有见识的,想必在人界时,是被穷疯了的!”
“就是说呢!”另一个更为年长的女人接着说道,“我在这初院中待了二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在初院中行窃的。如果能够抓住的话,我还真想看看这人是谁呢!”
“听说,昨天晚上,那人是从辛区逃出去的。看来这丢了东西的人,必定是友灵仙尊的高徒了!真不知道友灵仙尊这会儿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娇滴滴的女声再次响起。
“还会是什么表情?”中年男子得意的抬高了声调,“我听说,这丢了东西的,是今年刚来的新人。友灵仙尊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昨晚就大发雷霆,想必是要彻查这件事情了!”
“说来也是!这个人敢在辛区偷东西,不就等于打了友灵仙尊的脸吗?原本还说今年的新人比往年都多,现在看来,这半年都还没有过完,就有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的了”娇媚的女人说完,冷笑了两声,随着众人一同,离开了。
我知道他们谈论的就是我昨晚见到的那个人,难道他真的是在进行盗窃吗?真的会有人在昆仑仙宫中行窃吗?在昆仑生活,并不需要银钱,他为什么要偷盗呢?对于这般有违情理的做法,我百思不得其解,好在我根本没有精力去深思熟虑这件事。
今天学的是速行术,其中最低级的驾云术大家已经熟练,我们正在攻克的是,更高一层的顺风术。这是一种纯粹的仙术,对修炼者的仙资有着严苛的要求,也正因如此,我们学习起来,要比本就熟识的驾云术困难的多,不过,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对于这门课业,尽管我没有名列前茅,也没有不是倒数几名,再加上授课的师兄为人和善,从不会刻意为难任何人,所以,对于这门课业,我倒没有太多的思想负担。
时近正午,今日的授课,在一阵疲惫的抱怨声中结束了。催动顺风术太耗精气神,即便是平时最为精神抖擞的文丙言,此刻也如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没有半分神采。
早晨还晴空万里的天,此刻已然阴沉了下来,满是水汽的风迎面吹打过来,带来了丝丝凉意。
“知道那人是谁了吗?”忽的身边传来了一声问话,我还以为欧阳是在和我说话,猛地抬起了低垂的脑袋,刚想回答,却看见前方三个熟识的身影停止了急行的脚步。
“现在还不能确定,应该说是无法确定!”温广资阳阴沉着脸,嘴角紧绷着,不见往日半分的潇洒。
“出什么意外了吗?”欧阳眼神一跳,仿佛顷刻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原本是可以成功,可是,那人却被救下了!”站在一旁的辛紫,苦闷的神情中满是自责,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竟然连见礼都忘了。
“看来三位的任务一时半刻是很难完成了!”欧阳在距三人一步之遥时,停下了脚步,如同春风一般的笑意在嘴角绽放,继续说道:“不过,昨晚那般声势浩大,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饭堂已然开饭,还是不要错过了!”东门插言阻止正打算开口的辛紫,冷峻的目光从欧阳身上,一扫而过后,转身独自继续朝远处的饭堂走去。
还是昨日那个小小房间,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没有人伸手去推开那扇紧闭的窗户。
我和韩敏面面相觑,从韩敏那茫然的目光,我确信,她和我一样,都弄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显然欧阳和其他三人都心领神会,再加上东门脸色沉郁,似有怒气,为了尽量避免说错话,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插言。
“会有人出手去救他,这一点也不奇怪!”欧阳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语气舒缓的说道,“昆仑就好比一根扎在魔界死穴上的银针,为了干掉昆仑,潜伏在这里的魔族人,从来都不只一个,如果没有人来救他,那才不正常!所以,想要一劳永逸,一蹴而就,的确不太现实,不过,至少现在嫌疑犯应该是有些眉目了。”
“当时我一路追着那人,出了辛区,径直就朝未区飞奔而去,若不是半路出现一个黑衣人,救下了他,我早就已经探知清楚他的身份了!”辛紫怒气难平,全无半分食欲。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动怒,精致的面庞不见丝毫笑意,冰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未区?”韩敏扬起下巴,眼珠滴溜溜一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那里是,睿真仙尊弟子的住所!今年的新人中有四人就住在那里!只是,他们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这可不是胆子的问题!”东门不满的斜睨了韩敏一眼,语气生硬的说道,“这可是对凡界公然的挑衅呐!”
“四个人!现在我们的目标,还有四个人!”温广资阳忧心忡忡,他的目光依次扫过我们三人,那种不言而喻的期盼,让我心中没底,不过,他思忖许久,仍旧没有再说什么。
“不管怎样,你们已经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还是可喜可贺的!”欧阳语气和缓的说道。“从22人,缩减为4人,这是不小的进步。至于这剩下的4人,谁是细作,还是说他们都是,弄清楚这些,才是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昨日之事一出,你们已经在魔界面前已然暴露,现在是敌暗我明,所以,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你们应该不会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不过,只要耐得住性子,我认为,过不了太久,他们就会有所动作,到那时,三位便可大功告成!”
“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没能瞒得住你!”温广资阳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欧阳,神情中满是敬佩之情,“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不知!”欧阳一脸轻松的说道,“昨日之前,我始终认为,三位的确是名门高徒,可昨日午后一过,即便你们不说,你们的身份我猜的十之八九了。前后因果我皆了然,如果这样还不知诸位所行何事的话,那我就不是欧阳琴声了!”欧阳笑意盈盈,仿佛谈论的是他人的事情一般。
“这么说来,昨日中午我们使的手段,你都知道?”东门冷眼朝欧阳看去。
“你们当时施法封住了我们的谈话,却刻意打开了窗户,这本就十分不合情理。你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那些人看见你们也得到了那本书,但是他们却无法知晓我们都聊了些什么。我早就知道,此书一出,必然会引来魔界细作关注,而昨日监视我们的人,必然是今年的新人,因为那时刚刚离开练习室,除了在场的新人外,旁人应该没有办法这么快知晓。你们昨晚的行动,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虽然功亏一篑并且打草惊蛇,但也并非一无所获,再加上你们已经得到了货真价实的《幻梦详记》,单凭这一点,难道不足以让你们高兴吗?”欧阳说罢,再次轻轻抿了一口杯中清茶。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又怎么还要在这里打趣我们!”辛紫怒气上扬,语气略显责备,“事情发展至此,我们进退两难,虽说重点嫌疑人已经出现,但是想要弄清出倒底是谁,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一旦此人完成任务,我们纵使生擒于他也是于事无补!这是关怀天下苍生的大事,一日未果,我们一日不可安枕!不过,话又说回来,欧阳兄无事一身轻,真是好生福气!”
“可是那本事关天下的书不是已经在你们手中了吗?你们为何还要这般的苦闷呢?”眼看着辛紫就要大发雷霆,韩敏急忙插言道。
“如果他们行动的对象是当今圣上,情况还不够严重的吗?”辛紫全然不理会韩敏所言,只是直勾勾的瞪向欧阳。
“皇帝?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对皇帝下手,他们不去皇宫,潜入昆仑做什么?总不至于说,皇帝陛下也在这里吧?”为了缓和陷入冰点的气氛,我玩笑着笑出了声。
“皇帝当然不在昆仑!”欧阳沉思良久,低声说道,“你们是担心魔界想借昆仑之便,将他们的人送入皇城吧!”
“这是半年前得到的消息!若非如此,我们三人也不会来到昆仑!只是,消息并不详实,我们也没有深入思考,原本以为昨日之计可成,却不想弄巧成拙,欧阳兄并非凡人,还请不吝赐教!”温广资阳说着便拱手作揖,愁云惨淡一脸苦笑的看着欧阳。
“皇城守卫森严,想要进入实属不易,魔界此行是在意欲何为,你们可有眉目?”欧阳见状,浅回一礼。
“是一个半魔人说的!虽然无法证实真伪,但是不得不信!”温广资阳语气沉重的说道。
“牵涉到皇城的事情,必然是大事!”欧阳猛地将目光从渺远的窗外收回,犀利的投向对面三人,他神情一凛,异常严肃,双眸中不见分毫的玩笑之意,“事已至此,欧阳就算再有本领,也无法扭转乾坤,还请三位淡定处之。不过,你们此时的境遇也算不上是下风,虽然你们还无法弄清细作到底是何人,但是,同样的,此人为了不暴露自己,他也不敢肆意行动。至于你们所说的这个计划,即便他们仍要执行,想要完全敝人耳目定是不容易的。除非,你们所得到的情报有误,不然,你们此时所能做的就是以静制动。”
“我们和他现在也算相互牵制,倒也无妨,只是你们,现在那人恐怕已然认定三位和我们一样,都是玄理阁的人,魔界下手狠毒,你们三人千万小心,让你们担此危险,实非我本意,也是无可奈何!”温广资阳满目愧疚的看着我们,连连赔着不是,情之恳切,仿佛我们已经被人暗杀了一般。
“这个你们倒是不必担心,此时此刻,他们恐怕还弄不清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在他们心中,我们本就是一党,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们合演的一出戏,他们应该早就知道有你们的存在,我想此人必然是立功心切,不然他也不会贸然行事,不过,得到此书并不是他的任务,为此而险些暴露的他,肯定比我们要为难的多了!”欧阳说完,低下头专心吃饭,再不说话,众人闻言也觉有理,原本萦绕心头的烦闷一扫而光,这场引蛇出洞的大计到此刻,也算圆满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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