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则负手,“这事没那么轻易了结。”这帮少年将军看似关系不错,但他们也代表了各自家族,彼此之间有多少真心不好说。
这帮人虽然瞧不上徐野,可利益圈不同,还没到要针对徐野的时候,但周家难得出一个年轻武将,又好死不死的偏帮“圈外人”,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那是想在这里办丧事?”别回头赔了命还把家族前程搭上,“要我说就是太平久了,闲的。”
徐则笑了笑,“是这么个理。”
篝火宴是惯例,御厨把大家打到的猎物做成各色美食,配上从京城带来的佳酿,再有舞姬们助兴,整个夜宴的氛围随着漫山秋色般的裙摆不断高涨。
徐野坐得老远,本想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的,结果他那些狐朋狗友看不惯少年将军们出风头,纷纷把自己的肉盘和酒挪过来。于是又成了一个小团体。
大家互相劝酒,玩小游戏,一个个坐没坐相,又爱嚷嚷,好几次都因过于喧哗被各自父母警告。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能管得住才怪。
少年将军这边也全是年轻人,但就没人家会玩,而女孩们难得能出来一趟,自然哪里有热闹就想往哪里去。有胆子大的还真结伴过去了,结果被一对兄弟赶了回来,说她们碍事又喜欢告状。把人姑娘给委屈坏了。
“要不怎么说他们是酒肉和尚呢。”宋家小姐拿帕子擦了擦嘴角。
“这名有什么典故?”年初才从北疆搬到京城的慕容卉,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翁齐荷惯来就是逢高踩地的性子,慕容家世代驻守北疆,慕容卉出生也在北疆,这回特地被送到京城,是皇上的意思,准备用婚事来嘉奖慕容家。大家都说慕容卉没准会给太子当侧妃。
“都没娶亲呗。”
女孩们笑成一团。
慕容卉这两日总有说不出的焦躁,忽喜忽悲,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那徐家公子也未定亲么?”脱口而出。
翁齐荷和身边几个女孩被她这个问题弄得面色有些尴尬,宁颖就坐附近,在这个人面前提徐野就等同于得罪她。不过翁齐荷念头一转,又觉得怎么说慕容卉都是未来的太子侧妃,太子继位后她就是贵妃,宁颖的前程还真不如慕容卉。于是也放开了胆子,对慕容卉道:“没听说有定亲,不过据传纳妾了。”
翁齐荷是翁齐敏的堂妹,跟翁齐敏关系不算亲近,但也不交恶,逢年过节碰上面也能凑一块玩。
慕容卉有些失望,不再多言,低头细细品酒。不过旁边的女孩们话头却打开了,聊起了徐野的那个“妾”来。
“就是顾长烟。”
“哎呀人家现在不姓顾了,叫程馥。”
“听说把金陵搅得乌烟瘴气,这不她前阵子回京了,那酒馆的管事都换了,还把金陵酒馆的说书人也一并带回来。”
“她还回来做什么,在江南不好么?”大家这一两年多少有听她的传闻。尤其是顾家的人但凡出点什么破事,大家都会把当年小兄妹的遭遇拿出来讨论。
“我要是她我决计不回来,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后一句说得很小声,只保证翁齐荷几个听得见。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同样坐在附近的睿王夫妇,都了然。
慕容卉对徐野这个“妾”也好奇起来,面上不关心,但耳朵一句话都没落下。而她们说得起劲,都忽略了宁颖的脸色。
“徐炽烈在翰林院才呆多久啊,就跑到金陵去当了吃力不讨好的同知。我爹说了,江南那地方都是土族说的算,父母官换了一拨又一拨。徐炽烈不是为了程馥去的谁信啊。”
慕容卉心中酸涩,“那……那位程姑娘可是才貌俱佳之人?”
“哪呀,就是寻常吧,不过会写话本。《白鹤道尊》和《老山志》还有最近《二小姐》就是她主笔。”程馥离开京城的时候年纪很小,过去也不大出门交友,真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对她的长相几乎全靠道听途说和自我判断。
“不对啊,我见过她,当年春宴……人木讷老实,可长得不差,他们兄妹都生得不错。”
翁齐荷拍了对方的手,提防地看看四周,“你疯了提当年,这里是哪儿?”
忽然,宁颖站起来,把女孩们都吓了一跳,只见她面色不善地扫了眼众人,咬了咬嘴唇,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大家伙儿都以为她要发作,仗势压人,谁知她却大步朝徐野那边走去。
女孩们见势不妙,纷纷跟了过去。有想看热闹的,有担心她冲动闯祸,把事情闹大,连累到自家的。动静之大,把篝火宴上的其他人都惊动了。
徐野在这帮狐朋狗友中不算中心人物,所以他们玩,他就看着,话也一如既往不多,该藏拙就藏拙,该显摆就显摆,分寸把握得当。
“哦哟吓死小爷了,你们跑过来做什么,滚滚滚。”一个小胖子双手抓着牌,不耐烦地赶人。他连扑十把,好不容易碰到一手好的,这节骨眼上谁让他赢不了,他就跟谁急。
以宁颖为首的女孩们直接就挡住了他们的光线,以至于坐在地上围成圈的男孩们都不得不抬起头。
“有何指教?”敬国公世子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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