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门,随口说说而已,我做不到。”徐野咬牙切齿。想纳男妃,除非从他尸体上踩过去。
程寒在旁边听他们越聊越偏,只想把他们嘴堵上,太烦了。
金陵的腊月惯来彻骨的冷,不过程家依旧举办了蹴鞠赛,现在谁都知道是程大姑娘为了哄徐美男特地开的小灶。不过彩头一年比一年好,大家的积极性都挺高的。
这个传闻很快进了桑赠齐的耳朵里,他连骂几声:“世风日下。”却也无可奈何。
场内,男子们在热火朝天的对抗,场外程馥和几个女孩凑一块烤火,听她们说最近的热闹事。
原来柔嘉长公主和吴令修大婚当晚,有人竟然打着宗室来使的名义,骗吴令修说有个女尊男卑的训诫,是惯例。吴令修喝多了也没质疑对方所言真假,也不信有人敢冒充宗室,便跟着人去了小花堂。
结果半道上就被人打晕,幸好公主为防有人捣乱,没事先知会吴令修,让自己身边的女官整完都在远处盯着他,发现他跟着陌生人往花堂的方向走去,便觉得事有蹊跷,结果还真让她目睹了吴令修被打晕拖走的过程。
反正洞房是没成,但设计吴令修去与丫鬟苟且的计策也失败了。吴令修沉睡的时间里,柔嘉长公主让人搜了府,也抓着了几个牵涉其中的仆从,以为要血流成河了,却又说是误抓,到现在都没个定论。
“你们猜是谁想让吴驸马获罪?”
女孩们都聪明着,心里有数,“还能是谁。”
“这招虽然下三滥,可若是成了,便是釜底抽薪。”吴家六房从此不得翻身。
回家后程馥就把女孩们说的话告诉了程寒,问他知不知道给吴令修下套的人是谁。
还别说,小哥哥真知道,“郭勤给吴令佐出的主意,如果吴令修在新婚当夜背叛公主,那等同于藐视皇权,老赵家不会善罢甘休,婚事作废不说,一个抄家流放的结局逃不掉,即便公主求情都不行。”
“有牵连的人在事发后就自尽了,六房上下心知肚明却无可奈何,只能另谋后招。”差点家破人亡的吴令修一定会让宗家付出代价。
这两方人以后还有得扯,长公主是不会让自己头上还有个宗妇的,而郭氏,自诩吴家大功臣,更不愿意把这个高高在上的宗妇之位让出去,哪怕对方是公主也不行。
程馥对于吴家的烂事愈发没兴趣,只要他们不找程家和吴缨麻烦就行。
“张家的局面复杂,大理寺在跟着,用不着咱们操心了,我想你把人手抽出来,留意陈家和威远侯府。”
“席衡昀想要保住爵位必须在金城关有所建树,有顾彦云的提携,迟早会捞到军功。我不耐烦威远侯府帮着张家算计咱们,有没有办法治一治他?最好把现在的爵位都丢了。”
程寒也认为张家现在的问题很复杂,有比他们兄妹更狠辣的角色在暗处伺机而动,有这样的角色存在,张家的将来好不了,程家的人确实可以不必浪费在上面了。
“不需要从席衡昀下手,威远侯府浑身都是破绽。”
“还有陈家……他们令我作呕。”以前总听说陈家如何好,如何了不起,出过多少名人,是京城一等一的世家。但自从陈梦铃和离回去后,陈家的弊端渐渐浮出水面。
“我也是。”有时候他会想,自己没成为顾彦雅那样只为了复仇而活的人,完全因为自己有个美好的妹妹。
这件事定下来后,兄妹二人又讨论起回京的事宜。程寒十分不想妹妹独自回京,但她说京中许多事要准备,仇要报,生意也要做,便不再坚持。
“徐野要等吏部回函,吴缨把自家那一支从吴家族谱移出去才安心。”按照吴令修现在的疯狂,她觉得吴缨的愿望很快要实现了。
“我让范雨跟着你。”京城不同金陵,那边危机太多了,程寒实在不放心。
“不必,有骆行跟着,再说高升现在手头上也人。”高升这些年为了防捣乱,也砸重金培养了不少死士。
***
这个年程家过得一如既往的欢喜热闹,初二那晚金陵城上空炸开了一朵朵烟花,整座城池被绚烂的光彩笼罩,许多人走出家门看这番盛景,然后互道新年祝福。事后他们才知道这是程家和景家联合布置的,向全城百姓拜年。
时间飞快,端午一过程馥就带着人安静地离开了金陵。随行的有陆青、马小东、钱山几个,林檎要负责两地的大河剧场,程馥决定把她留下来带带徒弟,等下一年跟吴缨一块上京。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此行几乎没多少人知道,两河轩、金陵学府、大河剧场、小酒馆以及程家商行一切如常。若是有人寻她,吴缨和程寒也会为她找理由推掉,日子长了,大家都以为她又憋坏水,准备搞大事业。
程馥抵达京城那日,徐野才收到吏部下来的去职文书。用最快的速度交割完毕,当天就快马加鞭赶往京城。直到许多天后,金陵城的百姓才知道他已经辞官回京。
京城
钱山的到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高升,他一股脑地把京城程家商行全部托付给对方,自己好帮程馥做别的事。于是钱山还没来得及适应京城的生活,就被赶鸭子上架接手了京城的事业。
“宋家原先被停了职的全起复了,宋绍曦还往上提了一阶,那位被送去庄子上的宋夫人也回来了,估计他们一双儿女也很快回京。陈家那位县主最近倒是不怎么缠宋绍曦,好像跟京郊大营的什么人在来往。我已经让人去查那人的底细,最迟明日便有眉目。”
“别让她沾上咱们就行。”陈梦铃在程馥的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京城的程家比金陵的要大不少,门前的马路也很宽阔,可以同时并排走六辆大马车,斜对面就是吴缨的宅子。从程家大门往东面步行一会儿就可以到徐府,为此程馥对这个宅子还算满意。
安顿好之后,她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忙碌,两河轩的产业和程家的产业光走一圈就费了不少天,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而她回京,只告诉了两个人,徐则和赵燕韬,连已经在京城大半年的叶雪馨都没通知。
徐野到京城那天,没有刻意避着谁,也没有先回家。马蹄直接踏进了大院,白居一边接他丢过来的缰绳一边跟他说,小姐这些日子忙,白日里不怎么在家,特地给他留了话,回家就先吃饭,好好歇息。
风尘仆仆的青年被“回家”两个字暖到,不过他只稍稍歇了半个时辰,徐则和广植就登门了。
徐则好久没见儿子,收到消息后便回家换了辆没有徽记的马车和广植一块去了家附近的程家。到了地方他才明白程馥这丫头多重视徐野。以程家的人口,大可不必住这么大的宅子,程馥多半是怕徐野两家来回跑麻烦,便特地选了靠近徐家的地方。
“你也不怕人笑话。”在金陵住人家里,回京了还是这样。
徐野满不在乎,“随便。”
徐野辞官的事并没有瞒着谁,吏部也是走的正规流程办的,所以大家又都把目光放到了徐家上。早在程馥回来之前,包括之前交恶的武定郡王府在内,都在打听徐野这么做的缘由。
徐家两房夫人都说不知情,而且徐野本来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他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徐则的表现就更让人无语了,他说徐野文不成武不就,除了招猫逗狗一无是处,哪哪都没有达到他的期望,更不配为官。而徐野自己也明白层次不够,于是决定回家种田读书。
这话传到承启帝耳朵里,他对徐家父子的脸皮又加深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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